她也是一个人。

这时转身离开已来不及。

葛书清快步走到她身边,“微微,今天就我们两个,一起吃个饭,好吗?”

看到小姨的脸,宋时微不好再拒绝,应声答应。

能够安静坐下来聊天的餐饮店在五楼和六楼,网红餐厅门口排满了人,葛书清找了一家评价尚可本地菜馆,“你以前最喜欢吃这家的虾仁滑蛋。”

宋时微没有回答,笑笑应付过去,她都忘了这件事。

两个人找了一个拐角的位置坐下,不会被人打扰。

餐桌上两个人安安静静,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宋时微喝了几杯茶水。

许是小姨的嘱咐,虾最先端上来。

葛书清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将虾推到宋时微面前,“你尝尝看,是不是之前的味道?”

宋时微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放进嘴里,裹着鸡蛋的虾,蛋液顺滑,虾仁鲜嫩,微咸口,还是曾经的味道。

只是,好像没那么喜欢了。

在现在的她看来,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菜。

“没有变,一样好吃。”宋时微违心说了这句话。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菜的水准保持得很好,没有采用预制菜,现做现炒,锅气十足。

一同吃饭的人却让她失了胃口,而小姨也是如此,整晚没有动几下筷子。

葛书清欲言又止,难为情开口,“微微,你能把大姐的号码给我吗?”

宋时微的手在桌子底下扯餐布,怎么都扯不动,面上维持微笑,“我问问我妈,不过您知道的,她心思重。”

如今,她们不欠小姨的了。

可曾经扎在心上的刀和刺,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扎得越来越深,与骨肉连在一起。

所以当人提起,那根刺便会破土而出,重新扎破血肉。

葛书清没有强求,“好的。”

她忍不住问:“这么多年,你们去哪儿了?一句消息都没有。”

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

宋时微偏过脑袋,掌心里攥紧纸巾,“去了南方,我和我妈挺好的,云云是不是上大学了?”

她岔开了话题,不想纠结在之前的过往里。

葛书清擦了擦眼泪,“对,她很想你,一直让我约你出来吃饭。”

上次加了联系方式后,便放在列表里,安安静静躺着,互不打扰,连群发信息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没有约,两个人心知肚明。

过去的事,横亘在她们之间。

小姨当初的口不择言,宋时微会怪她吗?

不会,毕竟小姨是无辜的人,面对重大变故,情绪激动很正常。

或许正是感情深,才会害怕重蹈覆辙。

亲人熟悉的人,伤人最深。

宋时微:“以后有机会。”这句是客套话,没有说加好友。

她面对小姨一家和面对朋友不一样,这是至亲的人,也是曾经被伤害过的人。

“小姨,我先回去了,家里的猫碰倒了水壶。”她寻了个借口,结束尴尬的吃饭

葛书清:“那你快回去。”她去前台结账,被告知有人买过单了,现在的线上点菜线上支付,她摸不清。

宋时微送小姨到负一层的电梯口,葛书清塞到她手里一个大袋子,“这个你拿着,小姨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我看现在的小姑娘还有云云都很喜欢这些个盲盒。”

“小姨,我不能要。”宋时微稍微瞟一眼,就知道是端盒,不止一个,不止一套。

葛书清硬塞给她,“拿着吧。”解锁车门离开。

宋时微站在原地愣愣望着小姨离开,迈开沉重的脚步向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两只猫咪在各自的窝里老老实实睡着,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宋时微开启了四周的筒灯,坐在地板上,将盲盒摆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