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向。
有个警员快步走到霍岳面前低声耳语几句,他极轻地点了下头,收回?视线,转了方向跟着那警员上了另外一辆公务用车。
只有后面跟出来的雷云满,看见霍家兄弟俩在?方时勉面前谈笑?,两人眼中的宠溺纵容都不?似作伪,那位霍家现任掌权的族长甚至亲自给那小青年?开门上车,就知道霍岳不?仅没有夸大其词,还?把事情说小了。
雷云满脸色惨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接连几个月都消停了,生怕动静大了被霍家注意到,想起来找他的麻烦。
拍摄结束的第二天?上班的时,方时勉听?到了那个痴呆老人的死讯。
是晚上接到的居民报警,老人那间屋子有浓烈的臭味,众人打开门去看,发现老人的脚都烂了,老鼠把肉啃了,他躺在?床上。
枕头上有眼泪干涸的痕迹。
原来他儿?子为了生存,没有选择等待补助款,他在?老家请了个亲戚当护工,自己去当试药员。
那护工也是个年?纪大的,看老人有点自理能力?,就想趁着暑假干脆回?乡下把孙子接过?来一起看看大城市,但是路上耽搁,小孩子闹着要回?去,错过?了车,来回?十来天?,老人糖尿病的药吃完了,没有其他东西吃,活活饿死了。
人间的悲剧就像是滂沱大雨,声势浩大地出现,悄无声息地结束。
只余下连绵不?绝的潮湿。
方时勉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悲伤,就听?到同事说:“有个孩子报警说自己被家暴了。”
“哈哈,现在?的小孩,当真是了不?得。”
方时勉说:“我去,让我去吧。”
坐上警车,方时勉想起自己曾经拨打过?的那一通报警电话,只是当时还?没说出地址,电话就被妈妈抢走挂断,警察没有回?拨过?来,而他即将面对的是更加愤怒的父母。
到达那户人家时,报警的小男孩还?哭着,夫妻二人很?抱歉的看着方时勉他们,说孩子在?厕所拿手表电话报的警,只是吓吓他,棍子都没落到他身上。
方时勉看到哭得很?悲伤的小孩子,慢慢蹲下去,目光很?柔和地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父母是孩子最亲近最熟悉最依赖的对象,可当依赖对象统一战线对他造成恐惧是,孩子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再没有说话的立场。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和爸爸妈妈发脾气吗?”
“我不?想在?教室,我喜欢大树,喜欢蝴蝶和小鸟,我认识很?多的树,他们很?漂亮……”说着说着,男孩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妈妈明明说过?,长大就可以做喜欢的事情。”
“那你长大了吗?”
男孩歪着头看他,“那怎么才算是长大呢?我已经有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长大吗?警察叔叔,我还?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