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臣坐直了身体,嗓音温和:“他们虽说交出了家产,但还有些私产在手里,那些私产足够支撑他们在苏城继续生活下去,但即便是私产,也是从你祖父手里出去的!”

柳岁岁点头:“是,廖氏嫁给祖父,也并非真心待他,不过是图他家大业大。”

“既如此,那便就他们哪儿来就让他们回哪儿去。”沈工臣看着她,语气平静,“你觉得如何?”

柳岁岁一脸讶异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些人的老家在一个十分偏远的镇子上,当年一场洪水早已将他们的宅子冲垮,沈工臣若是将他们赶出苏城,他们将流离失所,将十分凄惨。

但……

“好啊!”柳岁岁点头,“我同意。”

沈工臣还以为她会心软,谁料竟如此干脆。

“决定了?”

柳岁岁垂眸看着放在肚子上的汤婆子,想到那一年,廖氏为了将大房的铺子地契从她手里抢过去,将她关进冰窖一天一夜。

她从一开始求饶,到哭泣,再到绝望……

那刺骨的寒意,即便是到了现在,依旧能感觉到。

太冷了!

她以为会死在那年的冬日,一天一夜后,江时领着人撞破冰窖的门,将她从里面救了出来……

所以,她为什么要对伤害自已的人心软呢?

他们那是罪有应得!她向来爱恨分明!

想到这儿,她笑着对沈工臣道:“四爷可千万别心慈手软!”

沈工臣抬手在她头顶摸了摸,随即起身:“我去安排,你好好躺着,若是觉得无聊读会书!”

第153章 占便宜

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看话本子还差不多。

待春杳端着小肉丸汤进来,柳岁岁吃完后,天也亮了。

她靠在迎枕上,肚子上放着汤婆子,身前拥着柔软的被子,手里捧着话本子,突然觉得来月信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

沈工臣一整天没出门。

他在书房待了一上午,下午就在后院陪柳岁岁。

柳岁岁偶尔疼得厉害,抱着肚子在床上翻腾,他便放下手里的书,过去将她抱起来,用手当暖炉替她轻揉着。

几次下来,柳岁岁觉得他的手比汤婆子还管用。

大概是大夫开的药起了作用,傍晚时候,柳岁岁觉得肚子好受了些,便穿衣下了床。

吃过晚饭,沈工臣见她精神尚可,因有事要处理,他便去了书房。

这一忙就是半夜,他从书房出来径直来了后院。

屋子里的外间亮着一盏灯,里面静悄悄的,春杳从里面出来,对他行了礼:“娘子睡下了。”

沈工臣颔首,春杳退了出去。

门关上,沈工臣进了内室。

碧色的床幔轻垂,柳岁岁睡得正沉,沈工臣没去看她,径直去了后院。

洗好回来,头发还是湿的。

他坐在外间看了会书,头发晾干这才上了床。

他坐在床上,并未急着躺下,而是看着熟睡的柳岁岁,见她秀眉微蹙,纤细的身姿微微蜷缩着,知道她依旧难受。

于是挑开她的被子,他躺了进去。

躺好后,他将她勾进怀里,拿开她怀里抱着的汤婆子,将大手放在她肚子上。

大概是感觉到不一样的暖意,柳岁岁动了动,更紧地偎进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柳岁岁醒来去了一次净室。

沈工臣也醒了,他也起了床,去外间喝了一杯水。

也给柳岁岁倒了一杯。

柳岁岁坐在床边,双手捧着水杯一点点将水喝光后,将水杯递给了沈工臣。

沈工臣接过,将茶杯放回去。再进来,却见她已经躺下了。

沈工臣上了床,伸手去扯她的被子,却被柳岁岁拽得紧紧的。

她红着小脸看他:“四爷睡自已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