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我干巴巴地说着,保持了一个较为合适的距离,便迎着他古井无波的目光找回自己的舌头,“你怎么知道——”
思路一转,我到了嘴边的问话蓦地自发得出一个答案:“是留言?”
里包恩盯了我半晌。
“嗯,”他说,“我刚有点信号就收到了电话的留言。也不知道是谁一直一声不吭,到留言快结束了才听见在抽泣。我不觉得你头脑清醒的时候会这么做,所以一定是喝得多了。”
我攥紧了被子,只觉脸颊越发热,想要回避视线又不甘示弱。心底用沙子填埋的东西仿佛被人耐心地挖出了半个头。我看见他弯了弯嘴角。
“这应该就是你的好朋友说的上周发生的事吧。”
事已至此,我的自尊心也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把被子拉高,盖住下半张脸,我阖眼闷声道:“是啊。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里包恩又问:“为什么不?”
我半埋在被窝里,装睡了一会儿。再睁眼,却见里包恩还不急不躁地、沉沉地注视着我。
我只好把脑袋探出被褥,正对着他,语气认真而缓慢地坦白。
“因为我不是一个经常把‘我很想你’挂在嘴边的人。”
堵在心口的流沙逐渐抖落。
里包恩没接话,我接着补充:“我知道,单纯说出来其实没什么,更不用负什么责任,换在平时是无所谓,但对着一个可能马上就要回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这种话说出来岂不是徒添烦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