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依旧站在窗边不动也不说话的男人,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我屋的?你经过我允许吗?”
北斗看着她。
看着她及腰的长发,看着她白皙的脖颈,毫无喉结凸出的痕迹。
看着她宽大袍子下纤细的腰身,以及胸前明显有束胸的痕迹……
一时之间,所有的不解和疑惑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她睡觉总是穿着衣服?
为什么总是像娘们一样躲着洗澡?
为什么七月伏天,暗卫营里的男人都光着上半身挥汗如雨的训练,而她则裹着长衣长袖满头是汗也不愿解开一粒扣子?
为何她身上有香味?
为何她身子那么软……
困扰了他数月之久的烦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取向没问题,他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本就是姑娘。
想到这儿,他突然笑了。
一开始只是勾着唇角,后来却低低笑出声来。
她这边气得要死,他竟然还笑了。
气急败坏的天元,见他还有脸笑,什么也顾不上了,几步冲过去,伸手就去打他。
北斗没动,任由她打着。
拳头落在他身上,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满眼的笑意。
被他这么盯着看,天元也打不下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北斗一把握住了胳膊。
纤细的胳膊,软软的,他以前怎么就没往这处想?
明明她到处就和男人不同。
这事若是让主子知晓,定是要笑话他的,堂堂沈家暗卫首领,却看不透身边之人的伪装。
北斗突然又想起自己主子爷几次反常之处、
在苏城时,天元犯过几次错,他每次毫不留情地教训她的时候,主子爷都会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差不多行了,别把人弄哭了。”
他当时还纳闷,主子爷何时变得如此体贴人?
现在看来,主子爷恐怕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姑娘。
怪不得天元日日和姑娘黏在一起,主子爷也不介意。
处处都是破绽,他却身在局中,毫无察觉。
被他握住胳膊的天元,一边挣扎一边凶巴巴地瞪他:“你放手!”
她凶巴巴的模样,像极了惹怒的小猫。
北斗喜欢极了。
垂眸看她,一贯冰冷的声音也软了几分。
“穿这么少你不冷?”
“要你管。”天元甩开他的手,径直去了床边。
她抓起被子一把将自己裹紧。
北斗也转身关了窗户。
风被阻拦,屋子里烧着炉子。
北斗拎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
外面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隔壁暗卫营的师兄们还在喝酒吹牛逼,这个小院却显得格外的安静。
安静得有些诡异。
天元知道北斗已经看破了她的伪装。
索性也不装了,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凶巴巴地威胁:“不准说出去,不然……”
她朝他举了举小拳头。
北斗笑了笑,问她:“你这事大司马可知道?”
“我七岁那年被他捡回去的,你说他知不知道?”
“还有谁知道?”
“夫人知道。”天元一边用手指勾着自己的发丝一边说,“娘子还不知呢,我瞒的可好了。”
说着又生起气来。
“你是不是疯了?半夜闯大司马府?你以为陆家暗卫是吃素的?”天元想到这儿紧张坏了,“你来这事大司马肯定知道,完了完了,咱俩的关系肯定要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