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呦接过筷子,满眼期待地看着她:“娘亲,您不送我回去了吧?”
柳岁岁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都跟到这儿来了,又有你秦姨做靠山,我还怎么送礼回去?”
一听这话,沈乐呦立马开心起来。
“太好了。”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驿站哪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青菜鸡蛋面,沈乐呦却吃得连汤都不剩。
柳岁岁和秦双喜看了,一脸的心疼、
真是遭罪啊!
次日一早,再启程,沈乐呦依旧是一身男装。
她长得太惹眼,这样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又行了七日,才到达苏城城外。
城外的情况还要一些,虽说有难民,但朝廷早已派了官员过来管理,洪水早已退去,城外虽然搭了难民棚,但难民不多,而且因为沈工臣的英明果断,在城中出现瘟疫的第一时间封了城,所以瘟疫并未传出来。
城外是安全的。
但城内……
此刻,柳岁岁和秦双喜还有一众太医站在高高紧闭的苏城城门前,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本地的一名官员声泪俱下:“封城已有半月,城中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心急如焚,但又无计可施。”
柳岁岁问他:“这半个月来,城门可有打开过?”
“不曾开过一次。”
“那里面的吃什么?”
“不知……”
柳岁岁问他:“我若是要进宫,如何才能让人打开城门?”
“需得有沈大人亲口下令才行。”
柳岁岁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对方:“劳烦张大人将此信派人交到他手上。”
“是。”
对方接过信,走到城楼下,朝上面叫了一声。
有守城的士兵过来,扔下一个篮子,张大人忙将那信放进去,对方将篮子拉起,随后就消失了。
秦双喜对柳岁岁道:“恐怕得等一会儿,咱俩先上车。”
这会儿太阳正大,照在人身上发烫。
柳岁岁点了点头,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
苏城,城内,府衙。
府衙门口的空地,搭了长长的棚子,棚子里铺满了草席,每一张草席上都躺着一个病人。
外面架着几口大锅,锅里熬着草药,整个苏城的大夫都聚集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透着焦灼疲惫和麻木。
有用的草药早已耗尽。
现在熬的不过是些最普通的草药,什么也治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等死。
府城的官兵不断抬着感染了瘟疫的病人进来,又接着将刚咽气的病人抬出去。
进进去去,一旁的人看着,满眼都是麻木。
半个月了,大家从一开始满怀希望到现在的绝望。
困在苏城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已经预见自己的未来。
不过是一张草席裹着,送往火葬场,让大火烧掉自己的身体,化成一捧灰。
而此刻,府衙后院,沈工臣面色凝重,苏城节度使江楚天也是一脸郁色。
“我估了一下,城中所剩的余粮根本撑不过三日,你若是再不开城门,咱们别说瘟疫了,到时候整个城的老百姓都得活活饿死。”
沈工臣依旧没说话。
江楚天急了:“你别光闷不吭声,你得拿个办法,这一城的老百姓,总不能真的不活了吧?”
“若是现在打开城门,那些之前闹事之人,肯定要趁此机会逃出去,他们这一逃,瘟疫肯定要被带出去,那咱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将付之东流前功尽弃。”
“这个我知道,我会派兵守在城门口,若是有人闹事,将格杀勿论。”
沈工臣抬眸看他,眸色深沉如冰:“若是一城的人都要逃呢?”
江楚天突然不吭声了。
这事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