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离开没多久,沈玉柔就来了。

她先到,二娘子沈玉容后到的。

沈玉容自从和章昱的婚事黄了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原本就清高的性子,愈发变得孤僻。

即便是在沈家,她也很少出来走动。

更别提出门上街,若非必要,几乎不踏出自己小院半步。

苗氏看着眼前的一双女儿,满面愁绪。

沈玉柔满腹牢骚:“母亲,您真甘心柳岁岁那贱人嫁进咱家,和你做妯娌?”

苗氏重重一声叹息:“沈家是你四叔的,我如何能当得了家?”

“那也不能让她嫁进来,她嫁进来就是镇国公府夫人,是沈家的当家主母,永远压咱们一头,我可不愿意!”

“你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你四叔愿意就好。”见沈玉柔还想再说,她语气重了几分,“行了,先别提小柳氏,今日把你俩叫来,是想说说你俩的亲事。”

沈玉容抬头,脸上表情淡淡:“我不急。”

原本就气不太顺的苗氏,一听这话,当场就发了火。

“一过完年,扭脸你就十八,再过两年便是二十,人家二十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你的亲事还没着落!”

沈玉容站了起来。

她看着苗氏,一脸淡漠:“没着落便没着落,我都不慌,母亲慌什么?大不了绞了头发上山当尼姑去,反正也不会拖累你们。”

说完,谁也没看,抬脚离开。

气得苗氏将一旁的小几拍得‘啪啪’响:“这世上除了章昱便没男人了是不是?你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可人家心里根本没你……”

沈玉容走得很快,头也不回。

一口气走出去好远,她才慢慢停下来。

十一月的园子,满目萧条。

她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意思极了,偌大的镇国公府就像一个巨大的豪华的牢笼,将她困宥在此,她过得压抑而无趣。

她突然想出去走一走,走出这里,走出京城,去看看更远的地方。

而此刻,苗氏的屋子里,沈玉柔正在劝慰她。

“姐姐一贯如此,心里除了自己,根本没别人,母亲您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苗氏看着她,轻叹一口气:“你们兄妹四人,你是最孝顺的,我也是最疼你的。”

“女儿知道,女儿以后嫁了人也会时常回来看母亲,定不会忘了您的。”

一提起嫁人,苗氏又开始叹气。

“那薛家一直没动静……”

提起这事,沈玉柔也敛了脸上的笑,她坐到一旁,揉着手里的帕子,有些恼也有急:“女儿几次让人带话给薛寻,他一直都没给我回复,娘,你说他是不是不愿娶我?”

“一个小小侯府世子而已,能娶你是他的幸运,他怎会不愿娶?”苗氏一脸气愤。

“可为何这亲事迟迟不定?薛夫人上次不是说已经托了媒人,要找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么?”

“她那一张嘴,每次见面说得好听,没半点真心。”苗氏很生气,“这薛家我看也够呛,要不这门亲事咱不要了,娘明日就托媒人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沈玉柔却不愿意。

她哭哭啼啼:“女儿就喜欢薛寻,女儿就要嫁他,旁人我都不喜欢。”

“你这个没出息的,你如此在意他又如何?人家根本不在意你。”

“他现在不在意,以后还不在意吗?”沈玉柔一边哭一边说,“我听说了,他身边除了一个通房之外,后院干干净净,我若嫁过去,他定会真心待我,只不过他现在不懂我的好罢了。”

苗氏见她固执如此。

重重叹息一声:“唉,一个薛寻而已,没功没名,何至于你如此对他?”

“他无功无名女儿也喜欢。”沈玉柔一把抱住苗氏的胳膊,哀求着,“母亲,要不咱明日去一趟薛府,我想见见薛寻。”

苗氏也正想问问薛夫人这婚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