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抓狂,一直压抑的那股子冲动想要喷薄而出。

他突然起身打开房门,本想去院子里洗把冷水脸,却见柳岁岁站在他门口。

两人都一愣。

柳岁岁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大树也没料到她会来找他。

静默片刻,柳岁岁先出了声:“大娘让我给你送衣服。”

她将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往他面前递了递。

大树一把接过,抬眼看她:“你不用刻意讨好谁,因为讨好也没用,你根本出不去!”

柳岁岁点头:“我知道啊。”

“你不想离开这里?”

“想啊。”柳岁岁很诚实,“你们会让我走吗?”

大树不说话。

柳岁岁轻挑眉梢:“我没讨好你,大娘给我住给我吃,我做点活是应该的。”

大树没再说话,拿着衣服就要进屋。

柳岁岁突然叫住他:“喂。”

大树回头,眼神冷淡:“我不叫喂。”

“那你叫什么?”

大树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开口。

“闫述!”

“那个述?”

“述而不作的述。”

柳岁岁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是树木的树,原来你是这个述,你的名字真好听。”

闫述冷笑一声:“拍马屁也无用!”

说着转身进屋,‘啪’地关上房门。

柳岁岁:“……”

这人有病吧?

第190章 上山

深夜,柳岁岁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一闭眼就是厮杀、鲜血、怒吼……

想到沈工臣,想到春杳,又想到天元和北斗……她整个人无法平静,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想着开窗透透气。

刚把窗子打开,就听见隔壁传来咳嗽声。先是压抑的咳嗽,后来越来越剧烈,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将将肺腑从嗓子里咳出来。

对面屋子的烛灯亮了起来,很快,春桃娘从里面走出来,急匆匆朝隔壁屋而去。

很快,柳岁岁听到春桃娘惊慌的声音:“怎么咳出血来了?”

借着又大叫一声:“大述,大述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呀大述……”

柳岁岁一听,转身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闫述就住在她隔壁,几步就到了。

她走进去,屋子里亮着一盏油灯。

油灯下,闫述趴在书桌上昏迷不醒,而他面前的白纸上点点血迹,鲜红夺目。

柳岁岁连忙走过去,对急得直哭的春桃娘说:“大娘别急,咱俩先把他弄床上去。”

“啊?好好好。”春桃娘一把抹掉眼泪,和柳岁岁一起将昏迷的闫述弄上床。

扶着他时,柳岁岁才发现对方没想象那么重。

瘦骨嶙峋,身上没多少肉。

待他躺好后,柳岁岁伸手扣住他的脉搏,一旁春桃娘见了,一脸意外:“你会医术?”

柳岁岁没回话,静静为他号脉。

脉象虚弱得她几乎要摸不住。

过了好久好久,她松开手,看向一脸紧张的春桃娘:“他是不是受过伤?”

春桃娘一听,眼睛猛地一亮,但接着又暗了下去。

“受过,五年前那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身子本就弱,那一次差点没救回来。”

“可是伤在肺腑?”

“是是是。”春桃娘看着柳岁岁的眼神愈发明亮,她一把握住柳岁岁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欢喜,你可能治?”

见柳岁岁不吭声,她‘扑通’一下就给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