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沉檀落在后面,跟车芳恬并列。

旁人不曾留意,自然不知道两人的过节,还以为两人在说说笑笑呢。

可凑近细听全是讥讽。

祝沉檀本来还想着扬眉吐气了,毕竟前些时日车芳恬讥讽她,说沈家门庭严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挤进来的。

可她不也是来了吗?

却没想到,刚见面就被车芳恬从头轻视扫到了脚,说她就像山鸡飞上了凤凰窝,瞧瞧这些高门贵女们,说有她打扮得艳俗,这是把全身家的珠钗都簪到头上戴出门了吗?如此累赘?好似没有见过世面一般。

祝沉檀听罢,当下脸都绿了。

皮笑肉不笑,“夫人真是沉不住气,今日怎么见人就咬?”

车芳恬被她噎了一下,当下还击,让她好生看看前面卫如琢在攀结车芳恬夫君右侍郎的画面,祝沉檀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天子脚下,尊卑分明,我劝祝小姐说话还是要谨慎一些,你可不要说错话做错事……否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说罢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祝沉檀脸色扭曲,但已经到了沈家的台阶,不得不摆出笑脸,一时间心气难平。

“……”

进入沈家庭院,祝沉檀和卫如琢方才开了眼。

虽然早就知道沈家很大,但没想到进来之后竟然如此宽敞,雕梁画栋好似瑶台仙池一般,在天子之下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竟能够占据如此方圆,足见沈家有多恐怖了。

来往的都是一些高门大人夫人还有王孙子弟,有些人祝沉檀甚至只见过画像,听过名讳,今儿得见真人,她忍不住心中砰跳,原来,这就是权势滔天的门阀。

在此强烈对比之下,她越发觉得自家与卫家寒酸起来,就连当初骆暄给她的婚宴都不够看了,尽管当时骆暄给她的婚宴也华丽奢靡,但两厢之下,在沈家面前都算些什么?

她现在预备要跟卫如琢成亲的喜服料子已经是寸锦寸金的云绫锦,花了不少心思采买到的,可看看这沈家的红绸,她没有看错的话,小丫鬟腰上系着的红绸就是她做喜服的云绫锦。

登时之间,她瞬间觉得屈辱起来,这股屈辱密密麻麻蔓延在她的心上。

她不想要那身喜服了,可若是再找,再往上要浮光锦,燕羽裳?那些恒州进贡的东西,别说她拿不出价钱,就算是拿出来了也买不起。

话说回来,小丫鬟腰间系的,亭台楼阁所用的红绸都这么名贵,那新妇的料子该有多好啊?

祝沉檀感觉她这世面见的无比心塞。

卫如琢带着她穿梭在沈家各处结交大人,基本上也处处碰壁,因为压根就.插.不上话,即便是.插.上话了,对方寥寥几句,就把卫如琢给隔离了出去了,压根就没有打算为他引荐,真真是面熟都混不出去了。

她心中郁结,却也不得不摆出笑脸,越发觉得是来出丑了。

时辰过得很快。

施家这边原本筹备了许多的难题要沈景湛作答,可万万没有想到,众人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的题目,竟然被他一一化解了,且十分轻松。

施家都是武将,结交的好友自然也差不多的,文题出得不好,倒也无可厚非,再者说这沈景湛可是状元郎啊,又掌中书令,帮陛下拟诏写旨,玩弄笔墨,谁论得过他。

幸而,还准备了“三关六将”,绑了红绸的剑丢在双方手中,要求沈景湛将对方“六将”一一击败。

论起拳脚功夫,施家的人倒是来劲了。

却没想到还是一败涂地,沈景湛的红剑非常快。

他动手之时能够让对方感受到威慑,却也不压人,仗着自身武功高强,而叫施家前来拦门的人难堪,丢了面子。

众人即便是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沈景湛带过来的人撒了一波金叶子,施家的人便欢欢喜喜放行了。

祝吟鸾即便在内院也听到响彻云霄的锣鼓声了,刚往外看去,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