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这话?的彭越没说话?,彭良在那一瞬间?回头,他眼圈红了一圈,手捏的紧紧的,然后又低下头去。

“嗯,陛下说的对,爷爷一直都在做噩梦,他一直都在说是自己的错,虽然这一次他昏过去的很突然,但爷爷肯定一直早就想着……想着要解脱了,不要再受这样?的罪了。”

小楚藻在阿莫斯怀中稍稍挣扎了一下。

阿莫斯将小幼崽放下来。

小小只的幼崽迟疑了一瞬间?,然后小步小步的走到了彭越的跟前,他仰头看向彭越。

小幼崽并没有说话?,一双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然后又看向床榻之上小楚藻认真的去看,看到了无数杂乱的扭曲的逐渐消散的精神力,像是一片扭曲的黑雾自始至终都在痛苦挣扎。

幼崽之前见到了太多这样?的痛苦,不管是从圣卡斯人身?上,还是从他的亲人们身?上。

好难过

就好似曾经的他一样?,在挣扎着想要被人拉一把,但并没有人能拉住他。

幼崽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手,拉住了彭胜飞干枯的满是胶布仪器的手。

在那个瞬间?,幼崽的小冠冕闪烁了一下,小家伙看到了那片扭曲的黑色精神力雾气似乎平静了些许。

不仅仅是阿莫斯和费蔓感受到了屋内精神力的波动?抬头,距离床边最近的彭良也看到了自己爷爷干枯的手慢慢慢慢的动?了一下,很轻的握了一下搭上来的小手。

小楚藻还想做些什么,但王冠族的冠冕是一种特殊介质,幼崽能操控精神力,也能对冠冕做出处理?,比如拼好,比如在对面脑子里面直接说话?等?等?,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精神力太散了,幼崽没有做出更多空间?的反应。

小幼崽稍微眨巴了眨巴眼睛,收回自己的小手手,低头看了一下。

阿莫斯看了一眼医疗组成员,他们在迅速检测,但最后,他们很轻的摇了摇头。

阿莫斯上前,伸手将小楚藻抱起?来。

而彭良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小少年,哪怕再早熟,也还太过于?年轻,刚刚的话?已经是极限,此刻看到爷爷微微动?了动?的手,他终于?绷不住了,伸手,很轻的握住了爷爷的手。

“您醒了吗?”

他的声音略有点哽咽。

“虽然我是觉得?您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辛苦了,都这样?的时间?了,是要好好的休息,我明白,明白,但是但是我还是想再听您叫一叫我,您不是还说了,今年夏天等?着我回去,再一起?去看我们种下的花树?”

“我还记得?您将我扛在肩头,带我去摘花,摘果子那是我最幸福的童年时光,那个时候,我觉得?您永远不会倒下。”

彭越侧开头。

但旁边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双干枯的手慢慢的抬起?,很轻的抚摸了一下彭良的头顶。

彭良的眼泪在那一瞬间?掉下来。

浑浊的眼眸慢慢睁开,呼出一口浊气。

“良良。”

彭胜飞稍稍侧头,看过来,随后慢慢看向阿莫斯的方?向。

他跟小楚藻那双剔透的大眼睛对上。

“爷爷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在梦中他不断的想着,如果不是他决定带着全部研究人员出门,那个时候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他一直都在这样?的噩梦之中挣扎着,自始至终,沉默的接受着,也即将在这样?的噩梦之中再也无法醒来。

但最后,有很软很轻的声音在轻轻的唤他,周围平静下来了,就像是有一只小手,一点点的拉住了他在噩梦之中,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柔。

再然后是他小孙子的声音。

“但最后那个噩梦好像变成了我带着小小的你走在田埂道路上”

“爷爷!”

彭良一瞬间?凑上去。

阿莫斯抱着小楚藻后退了几步,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