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总管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错,采购前他亲自对着单子审核了好几遍,自认为绝不可能出现采购错误的情况。

内务府总管一听他把锅甩到自己身上来了,也赶紧开口。

“启禀皇后娘娘,菜式清单奴才呈给太子妃娘娘确认后才送到御膳房的,奴才也仔细看过,其中并无异常。”

说话间,他朝许灼华的方向看去。

许灼华点了点头,算是认了此事。

说罢,内务府总管便将清单呈了上去。

皇后看过清单,又递给皇帝。

清单上的确有翡翠汤这一道菜式,底下的食材来源也写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有蚕豆。

皇帝的眼神落在厨子身上,嗓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胆奴才,竟敢私自篡改菜品,下毒谋害太后,你可知罪?”

厨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只哆嗦着一直磕头喊冤枉,嘴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一名厨子,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可不用说皇帝亲口判了他的罪。

他既不敢在皇帝面前胡乱喊冤,也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他就是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许灼华往前走上两步,道:“父皇息怒,此事也未必是这厨子所为。”

皇帝此刻已经知道许灼华和此事无关,又因为刚才她无辜受冤,对她的态度便缓和了几分。

“依太子妃所言,又是谁做的呢?”

“回禀父皇,这道翡翠汤从厨房到太后的桌上,除了厨子,还会经过传菜宫人,以及布菜宫人的手,无论哪个环节,都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

“至于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又是哪个人犯的事,儿臣此刻不敢妄言。”

祁明珠打断许灼华,“太子妃说的不是废话么,不管是哪里出错,你都逃不开罪责。”

“这次宫宴由你全权负责,出了事由不得你开脱。”

虽然祁明珠向来飞扬跋扈不讲道理,但这句话却说对了。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许灼华都要受罚。

毕竟,这次宫宴是许灼华牵头行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光杀几个宫人肯定完不了事。

除非

有更证据确凿的人可以一力顶下此罪。

许灼华不疾不徐回道:“公主莫急,我正有疑问想要请教您。”

许灼华朝如兰示意,如兰走到殿外,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进了殿。

男人被两名侍卫押着,嘴里塞着布条,一进来就找了一圈,最后朝着祁明珠的方向呜呜叫唤。

祁明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了变化。

许灼华:“父皇,母后,儿臣去后殿休息的时候,厨房那边的管事过来通报,说有一个陌生男子在厨房外面鬼鬼祟祟,他们担心此人是刺客,所以绑了起来。”

“儿臣刚才姗姗来迟,正是因为此事。据审问他的人说,这个男子自称秦二郎,是......明珠公主带他入宫的。”

“你胡说!”祁明珠立即打断她。

可等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她又说不出下文了。

这秦二郎是祁明珠的面首,今日软磨硬泡求了她,化身祁明珠的内侍随她一起来畅春园见见世面。

祁明珠养面首的事,本来也不是什么隐秘。

但她若想要将秦二郎从太后中毒之事中摘出来,就不得不提到她派秦二郎去太子妃房里为非作歹的事。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能要了秦二郎的命。

但以祁赫苍的性子,若是知道她私下干了这种龌龊事,必定会不依不饶说服皇帝严惩她。

好深的算计,祁明珠不得不承认许灼华走了一步好棋。

她想要避开这趟浑水,就不得不和许灼华站到一条线上。

这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瞬间充满了胸腔,看向许灼华的眼神全是恨意。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面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