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陪,他待祁凤熙疏远得很,巴不得说话离开三丈远。
祁凤熙没忍住,笑他,“小燕将军身边就没有相熟的姑娘么?”
他拱手,态度恭敬,“臣自小便跟随父亲在军营长大,确实没见过多少和公主一般年龄的女子。”
他说话行事,历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明明年岁不大,却很是老成。
祁凤熙对他生出几分好奇,偶尔会找机会打趣几句,两人倒也熟络起来。
到了离开的日子,除了来时的侍卫,燕明另领了五十人的队伍护送。
昨日一场大雪,来时的路已经走不得了,他们要从戈壁滩的另一边绕行。
塔城虽是大乾国土,但位于边境,燕明一路上都极为警觉。
这次绕路,会多出两日行程,路上只有一处村庄可供落脚。
燕明提前派人过去打点,祁凤熙到达的时候,已经清空一处民居,供祁凤熙居住。
“你不进屋歇会儿吗?”
祁凤熙准备睡觉的时候,燕明还坐在院子的火堆前。
一路上,别看燕明是个粗人,和祁凤熙相关的事,却能事无巨细安排妥当。
投桃报李,祁凤熙也觉得自己该多关心他。
燕明:“今夜臣在柴房值夜,公主安心休息。”
祁凤熙将身上的大氅递给他,“外头冷,将军披在身上暖和些。”
燕明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这么接过了。
等那头房门关上,他才察觉到越矩。
手上的大氅还留有祁凤熙身上的香味,好像是橙花味的,让他想起夏日枝头黄澄澄的柑橘。
他放也不是,抱也不是,既怕沾上脏污,又怕身上的味道浸染,一番摆弄下,就这么搭在手臂上,一动不动。
祁凤熙在窗口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真是个傻子。
偏还瞧着,有点可爱。
小婵端着寝衣过来,一边替祁凤熙更衣,一边说道:“公主,奴婢觉得燕小将军这两年变化好大。”
“当年奴婢虽离得远,可也看得出来将军身上的意气风发。”
“如今再见,竟判若两人,沉稳老练得都认不出了。”
祁凤熙看过战报,去年大乾和北狄的一场仗,燕将军的另一个儿子永远埋骨于此。
人的成长,也许就在那一日,那一刻。
所谓鲜衣怒马,那是没被残酷洗礼过,才会如此张扬,不懂收敛。
就如朝堂上手握权势之臣,哪个不是谨小慎微,老谋深算。
文臣武将,都是一样的道理。
祁凤熙解下里衣,正要递给小婵,突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马鸣。
透过窗户,燕明的身影已经站起来了。
祁凤熙想了想,吩咐,“小婵,将外袍给我,今夜咱们就和衣睡吧。”
身在外,倒也不必那么讲究。
万一真发生什么,她们还能第一时间应付,至少不要拖后腿。
祁凤熙才将里衣穿好,外袍上的系带还未系上,门砰的一声从外打开。
“将军,公主还在更衣。”小婵快步上前挡住。
燕明脚步一顿,疾言道:“请公主立即随臣离开。”
祁凤熙胡乱系上衣带,问道:“出什么事了。”
微弱的烛光映在他的侧脸,衬出几分削峰刻骨的挺立。
“北狄人突袭,臣护送公主回塔城。”
他看了一眼小禅,“姑娘就在此处藏好,到时候会有人前来接应。”
此刻,祁凤熙已察觉出事情的险峻。
带不走小婵,意味着,除了她,所有人都会留在这里阻挡北狄人。
祁凤熙不知道北狄人是本就打算偷袭此处,还是得了消息,奔自己而来。
无论如何,她不能落在北狄手里。
祁凤熙从头上取下金钗递给小婵。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