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的殚精竭虑,她的惶恐不安,竟在看到祁赫苍清醒的那一瞬间,全都散得干干净净。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离不开祁赫苍。

“陛下,您以后别再这样吓臣妾了。”

“臣妾要被你吓死了。”

祁赫苍被她这句话逗得忍不住发笑。

自从生下昭阳,皇后在人前就再也没有这般失态了。

屋里的太医宫人,全都垂着脑袋。

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祁赫苍伸手将许灼华护在怀里,安慰道:“朕知道,朕昏迷的日子,皇后定然辛苦了。”

可不是嘛,他要是再晚醒几日,还不知要掀起什么巨浪。

又不是只有许灼华一个人盯着皇位,封地的大小王爷各个虎视眈眈,虽不敢轻易离开封地,早就派人快马入京,在京城打探游说了。

也幸好,祁赫苍在位的时候,皇权紧握,旁人想要染指,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许灼华抬头,道:“陛下,臣妾担心朝中生乱,发了密信送往镇南军。”

这封信,算是以她的名义,私下发出去的。

一旦祁赫苍追究,说是造反也不错。

许灼华既不想被扣上这个帽子,也不想连累大将军。

索性先说出来,坦坦荡荡反倒不招人疑心。

祁赫苍顿了顿,“你做得很好,往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也要先往军中传令。”

只要兵权在,京中就乱不起来。

许灼华边哭边笑道:“陛下不准胡说,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她转头问太医,“你确定,陛下的毒都排出来了吗?”

太医拱手道:“回娘娘,陛下底子好,经过这么多天的医治,一旦醒转,就算痊愈了。”

“赏!”

许灼华下令,所有太医赏银三百两,太极殿所有宫人赏五十两。

她得让所有人知道,只要尽心尽力,都是能有回报的。

祁赫苍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皇后的家底厚,果然大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灼华住在太极殿,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伺候着祁赫苍。

只有祁赫苍好好的,她和昭阳才能好好的。

但祁赫苍却闲不下来。

经此一事,他想清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后宫没有皇子,他若出事,前朝必定会乱。

当务之急,是要定下储君。

......

“皇太女?”听到祁赫苍的话,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正想说,陛下年轻,大可等有了皇子再行立储。

可皇帝遇害的事才过去短短一个月,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

有人站出列来,“陛下,宗室当中不乏优秀的皇室子弟,若陛下实在担心,大可先从宗室中选一个合适的立储,将来......”

祁赫苍冷冷打断他,“朕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皇位不传给自己的女儿,传给别人的儿子,这是什么道理?

丞相??!

大臣??!

这不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吗?

可听皇帝的语气,看皇帝的表情,好像......好像成了什么大逆不道,有违天道的错事。

底下的人有点懵了。

皇帝平日挺讲道理的啊,怎么今日这么......这么霸道呢。

“咳咳。”丞相迈步走到殿中,朝众人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陛下有心立昭阳公主为储君,倒也不是没有先例。前朝成康帝就曾立过皇太女,再往前几朝,还曾出过启岳女帝,鸿德女君这样的人物。”

底下的臣子又议论开来。

毕竟,男人才是正统。

那些特例,本就是反面,就是为了警醒后世,不得让女人篡权的。

丞相呵斥一声,“殿上喧哗,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