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宁没说话,只意味深长转身看了一眼衔月殿的方向。

太子爱她怜她,除了长久的情分,还因为她懂得进退,善解人意,从未让太子为难过。

若是太子妃也是这般,那她的长处看起来就不那么明显了。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想起许灼华精致的眉眼,又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她沮丧叹了一口气,“是啊,太子妃到底是世家贵族养出来的女儿,那样大度和善,我是万万比不上的。也幸好来的是她,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今日就要让我下不来台。”

此话一出,散雪便打了自己一巴掌,说道:“都怪奴婢嘴贱,放着这么好的主子不说,偏要去夸别人。太子妃在许家那样的世家大族长大,母亲又是宜仁郡主那种好胜跋扈之人,她怎么可能像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呢,只怕是个心机深沉,善于攻心之人。”

“都是奴婢眼瞎,才看错了人。”

陆宛宁拿着锦帕擦了擦她的脸,小声说道:“人心隔肚皮,咱们以后注意着便是了,何苦动手打自己。女儿家的脸皮最矜贵,仔细打疼了。”

“不疼,知道娘娘看不得这些,奴婢就轻轻摸了一下。”

“你这丫头,就会哄我。”

主仆俩这么一说一笑,就到了合欢苑。

还没走进去,喜雨便从里面出来。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奴婢正要去找你呢。”

陆宛宁笑着往里走,“什么事这么急,我刚从太子妃殿里回来,娘娘给了赏赐,我正高兴呢。”

祁赫苍立在廊下,见陆宛宁和两个婢女有说有笑走进来,心里的担心瞬间少了一半。

第20章 依旧掌管宫务

陆宛宁顿下脚步,似乎不敢相信太子会在自己院子里,迟疑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殿下。”再抬头,已是眼眶微红,满脸委屈。

祁赫苍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入怀里,心疼道:“不是说了吗,以后你住你的合欢苑,她住她的衔月殿,没有特别的事,你不用去她那儿。”

许灼华是许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宜仁郡主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这样的世家小姐,祁赫苍见多了。

表面一副宽和大度的模样,背地里却尽是阴私狠辣的手段。

后宫那些不太平,不都是这些女人挑起的吗。

他想起刚才听到陆宛宁说的话,眉头皱起,“太子妃赏什么东西给你了,让你高兴成这样。”

陆宛宁挽着祁赫苍,两人在回廊下边走边说话。

“自然比不得殿下赏赐,但太子妃待人和善,又花了心思,没有因为我的出身看不起我,就算是随手给的赏赐,我心里也知足了。”

祁赫苍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越发觉得这件事让陆宛宁受了委屈。

“宛儿,以前东宫只有你一个侧妃便罢了,底下那些人不敢在你面前造次。如今太子妃的位份在你之上,她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女人,难保不会撺掇着旁人对你下手。”

陆宛宁跟了太子多年,很少听他在自己面前评价女子,还是这种评价。

“我瞧着太子妃待人很是真诚,殿下何出此言?”

祁赫苍身子一紧。

他当然不能说,每次独自面对许灼华,她都能将自己的魂儿都勾没了。

不是妖精,又是什么。

祁赫苍轻咳一声,“她入东宫之前,我让人查过,总之,她绝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以后在她面前务必谨慎些。”

自从行宫那晚之后,祁赫苍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每到夜深人静,他就忍不住想起那晚的情形。

他对女人的渴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但无论是面对陆氏还是东宫的其他女人,他又生不出兴趣。

直到今早和许灼华在床上荒唐,才终于将多日的压抑疏纡通彻。

他总觉得许灼华在他身上动过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