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非你父皇的骨血,又岂会像他。”

祁明珠猛地一怔。

抬头看向太皇太后的眼睛,是那样平静无波,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抬手摸了摸太皇太后的额头,“母后是又病了吗,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明珠,”太皇太后紧紧拽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母后所言,句句属实。”

“你,祁明珠,并非皇室血脉,你的父亲另有其......”

“不!”

祁明珠浑身颤抖,打断她。

她不想听,也不会信。

她是血统高贵的大乾公主,是父皇留下的遗腹子,是当今圣上的姑母。

如果她不是父皇所出,那她是谁?

她想逃,可手被太皇太后握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明珠,这是事实,母后早该告诉你的,也不至于让你缺少父亲管教,长成现在这样的性子。”

祁明珠死死盯住她,咬牙道:“母后的意思,是想说,我是野种吗?”

“当然不是。”太皇太后厉声喝道。

“众生平等,从来没有谁比谁高贵,这是你父亲当年告诉我的话。”

“明珠,你不是公主,更不是野种,你是我和你父亲,放在心尖上,捧在掌心里疼爱的明珠。”

祁明珠又惊又怕,“我没有别的父亲,我只有父皇,我是公主,我就是公主。”

“母后,你别吓我,你清醒过来,好不好,别再胡说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母后,你是不是被那个什么邪祟附身了,我现在就找人去请尽玄,他来了就好了,他会帮你把邪祟赶走。”

“母后,你快醒醒,不要吓明珠了。”

太皇太后轻轻安抚着她,“女儿,没有什么邪祟,也没有什么大师,你该叫他一声父亲。”

仿佛一道闪电正中劈在她身上,祁明珠突然怔住,浑身的颤抖也停了,满脸不可思议望向太皇太后。

“是的,尽玄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祁明珠的幻想。

她跌坐在地上,所有往事走马灯一般从脑海中闪现。

“难怪,母后沉迷佛法,”她边哭边笑,“您哪是信佛啊,您是趁机私会奸夫。”

“闭嘴,”太皇太后怒斥,“那是你父亲,容不得你诋毁他。”

祁明珠一边撑坐起来,一边哭笑,“我只有一个父皇,那个和尚,就是奸夫。”

“我现在就去告诉陛下,尽玄觊觎太皇太后,意图不轨,让人将他抓起来,把他关进猪笼,将他千刀万剐。”

“你敢!”太后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拖住她。

祁明珠早已冲出寝殿,没了踪影。

......

“娘娘,”如棠走进屋子,福身道:“明珠公主和太皇太后不知因何事发生争执,太皇太后晕了过去,似有性命之忧,情况紧急,太医请您拿个主意。”

许灼华放下手里的书,起身道:“听这样子怕是不大好,我还是过去瞧瞧。”

如果只是祁明珠的婚事,太皇太后对祁明珠一向宠溺,顶多吵几句嘴,断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看来,她们之间还有别的事。

到了寿安宫,已有三四位太医候在那里。

“参见皇后娘娘。”

许灼华抬手,问道:“太皇太后现在怎么样了?”

“回娘娘,太皇太后气血上涌,似有中风之症,臣等奋力救治,眼下已无性命之忧,但清醒过后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倒是有一险招,若是能及时行针,或能避免瘫痪。”

“那有多险?有几成把握?”

太医互相看了看,回道:“若好,太皇太后恢复如初,若不好,太皇太后或许只能永远瘫在床上。”

“太皇太后年纪已大,臣只敢说,有三成把握。”

许灼华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