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楚跟着婢女进来,先行了礼。
“娘娘,宫中来了旨意,传妾身入宫侍奉陛下。”
许灼华眉心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按道理,宫里的旨意都得到她这里过一遍,现在能将旨意径直送到姚楚手里,也只有太后了。
太后这人,心眼极小,锱铢必较,但凡寻着机会都要找她的不痛快。
“我正好也要入宫,咱们一起。”许灼华面色淡然,声音也平稳无波,听不出一点儿不悦。
昨日赵寻安找过来说的那番话,她虽没应和,心里却觉得颇为有理。
她必须进宫,免得发生什么事,自己一无所知失了先机。
姚楚则未多言,静静立在一旁等着,垂头交手,态度恭谨。
她筹划多年,只为这一天。
她和太子妃原本无仇无怨,奈何她挡了自己的道。
苍天有眼,让她重生复仇,她再不会和上一世那般心软懦弱,连自己的孩子也护不住。
这一次,她要争要抢,要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夺回来。
许灼华自是不知姚楚安静的表面下藏着这番暗涌。
用过早膳,便带着姚楚一起入宫。
两人走到太极殿宫门,已经能听到里面嗡嗡的诵经声。
“参见太子妃,姚庶妃。”来人正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监秦公公。
他起身后,对许灼华说道:“太后有旨,请姚庶妃入殿和尽玄大师一起,为陛下祈福。”
许灼华点点头,算是应了。
祈福的地方就设在皇帝寝殿旁边的偏殿里,远远便能看到一群僧人坐在蒲垫上,为首的便是大名赫赫的尽玄大师。
许灼华从偏殿走过,直接去了正殿。
“太子妃来了。”皇后坐在一旁,姿态得体,唯有眼下的乌青可以看出她的疲累。
“母后。”许灼华行过礼,焦急问道:“父皇的病情可稳定了?”
皇后摇头,“不大好,尽玄大师连夜入宫,倒是将陛下劝动了,可眼下伤口太过肿胀溃烂,一时也动不得。”
许灼华暗想,已经过了最佳时机,皇帝这命该是保不住了。
“母后宽心,父皇乃天子,受上苍庇佑,又有圣僧、御医在旁,定能转危为安。”
皇后看了一眼帘帐,拉着许灼华出了寝殿。
待二人走出宫门,皇后顿时收敛起脸上哀戚的神色,“太子妃,陛下这次怕是不成了。”
伴君多年,她虽贵为皇后,却也有许多不如意之处。
皇帝敬重她,只因为她是嫡妻,是中宫,却没有一分私心私情。
当年只是因为太后一句慈儿多败母,她便不得不顺从圣意早早将太子送到东宫,以致母子难聚。
这才让陆宛宁母女趁虚而入。
皇帝对她无情,她对皇帝自然也没有眷恋。
眼下,她只盼着皇帝早早咽气,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她便能做个高枕无忧的太后了。
“陛下驾崩,太子继位,前朝尘埃落定,便是后宫册封的事情。”
“你如今是太子妃,理应入主中宫,”皇后拉过她的手拍了拍,示意她不必为此担心,“东宫那几个嫔妃,我瞧着倒还算本分,用不到你多操心。”
说完这些话,皇后竟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骤然卸了许多。
也不明白太后整日跟她在争什么,好好在后宫被人供着不好么。
作为大乾最尊贵的女人,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想一想都是再快活不过的事了。
许灼华知道皇后将她当做自己人,对自己是交了心的,便也不瞒着了。
她微微倾过身子,在皇后耳侧低语道:“母后,我好像有身孕了。”
“当真?”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皇后又意外又欢喜。
“找御医瞧过没有?”
“你这孩子,也不知告个假,还巴巴跑到宫里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