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侧妃别气了,昨夜也不是只有那一件喜事,”许灼华脸上笑意更盛,“苏侧妃生下一位小郡主,虽是早产,却比足月儿还长得好,脸蛋红润饱满,就连头发都已生出三寸长,当真是像足了殿下小时候。”

“都后半夜了,殿下还巴巴地去我房里,抱着小郡主不撒手。我瞧着,毕竟是第一个孩子,终归不一样,以后还不知有多少福气呢。”

“哎,可怜你肚里的孩子,来得太晚走得太早,硬是没赶上时候。”

“够了!”

陆宛宁此刻心绪大乱。

失望、惊惧、伤心、难堪......数种情绪纷繁交织,朝她狂轰乱炸。

她原本就不是心性坚韧之人,此刻已然承受不住。

“你走吧,原就不不管殿下要你来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颤音中带着慌乱,似乎多听一句都不能承受。

“你走,你快走。”她双手蒙住耳朵,眼下又聚起泪花。

许灼华一点儿没在意她的狂躁,缓缓起身,“本想和陆侧妃多说几句的,往后也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陆宛宁眼中露出一点儿疑色。

许灼华红唇轻启,这才开始说正事。

“陆氏谋杀生母,其行违背伦理,于天地不容,依当朝律法该当判死刑。”

“念及伺候太子有功,从轻发落,即可送往静业寺,断发修行。”

“陆氏,在佛祖面前好好忏悔吧,也不知青灯古佛相伴,能不能减轻你的罪孽。”

第116章 与虎谋皮

“不,我不信,你骗我。”陆宛宁双目圆睁,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不能接受。

她惶恐,无助,思绪如排山倒海颠来倒去。

就是担心太子疑心到她身上,又担心张氏守不住秘密,她才不得不走了一招险棋。

失子又失母,正是这样柔弱无助的她,才激起太子心底的怜悯。

她不信,太子还忍心怀疑她。

这一定是太子妃设下的圈套!

“明明是我先遇到殿下的,殿下先爱上的人也是我,你为什么要来抢?”巨大的情绪起伏后,是片刻的疲惫和酸楚。

她说得又轻又急,倒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没有你,我和殿下还能一如往昔,恩爱如常,我就能留住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许灼华垂下眸子,眼里除了不屑,还有些许同情。

同情她

蠢而不自知。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以为罪魁祸首是她许灼华吗?

许灼华打断她,“陆侧妃说错了,我才是殿下的正妻,我和他,才称得上一!家!人!”

“那又怎样,殿下心里只有我,只认我!”

“是吗,”许灼华轻笑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你若是相信,又岂会日日担惊受怕,做尽了蠢事。”

“你要自保原也没什么,可千不该万不该找错了人。”

“那个负你的人,是太子,你就算要报复,也该去找他,而不是一门心思放在我身上。伤不到我,就动我身边的人,就凭你也敢?”

“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陆宛宁悲愤交加,已然失了理智,“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她顾不得身体不适,连爬带滚想要扑到许灼华身上。

如兰早已带着人将她制服在地。

“许灼华,你不得好死,你背着殿下冤枉我栽赃我,殿下知道了,定会扒了你的皮。”

“你们放开我,我是堂堂侧妃,是太后亲眷,你们敢帮这恶人做事,太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灼华弯下腰,垫着绢帕箍住她的下巴,迫她仰头。

她嘴唇轻扬,附在她耳边低语道:“陆宛宁,你说的对。若非太子被宫中琐事绊住,我的确没有这个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