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是花了心思赏赐,祁赫苍当即跪地谢恩。

底下的人见皇帝对太子妃极其看重,再也不敢多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殿中丝竹声渐起,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景象。

德喜从含章殿回来,俯身在祁赫苍耳边低语,“太子妃娘娘今夜独自饮了好些酒,现在去偏殿更衣小憩了。”

祁赫苍点头,算是知道了。

陪皇帝又说了会儿话,祁赫苍才起身道:“父皇,,今日是儿臣生辰,也是母后受难日,儿臣想去含章殿给母后请个安。”

皇帝拍拍他肩膀,“你有这份孝心,很好。”

“去吧,过去陪你母后说会儿话。”

祁赫苍退出大殿,径直去了含章殿。

许灼华果然不在,只留下一个空落落的位置。

他上前坐到皇后身边,说了几句话,便引得皇后连连发笑。

太后看不过这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开口道:“太子是储君,哪有待在后宫的道理,前头那么多人等着呢,可别让人看笑话。”

若是往日,祁赫苍肯定是要不软不硬顶回去的。

但今日,太后这话说得刚刚好。

“劳祖母教诲,孙儿这就过去。”

皇后也朝她挥手,“去吧,母后知你有孝心,就够了。”

祁赫苍抬脚往外走,竭力控制着越来越快的脚步,才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

含章殿有东西两处偏殿,东侧作为厢房,供入宫的贵客暂做歇息。

而西侧偏殿的厢房,则只有皇后、太后和太子妃可以进。

祁赫苍走进西侧偏殿,便看到其中一间屋子点着灯,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走动。

“殿下。”

如兰看着突然推门而入的祁赫苍,先是怔住,而后说道:“娘娘今夜贪杯饮多了酒,正在里面休息。”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如兰为难道:“娘娘此刻有些困顿,不如殿下等会儿再来吧。”

没等祁赫苍开口,德喜拉起如兰的衣袖,带着她往外走。

边走边说,“奴才和如兰就在门外守着。”

等到了门口,德喜朝里头扬了扬下巴,才道:“你怎么看不懂眼色,殿下想娘娘了。”

如兰张着嘴“哦”了一声。

你懂,你真是懂完了。

咱们娘娘的心思,那是你转几个弯也瞧不明白的。

屋外两个人撤出几丈远,各自埋头作鹌鹑状数着脚底下的砖块。

屋内,也是一片安静,只偶尔听到几声低啜。

“桃桃。”祁赫苍坐到软榻上,靠外那一侧轻轻陷下去,连带着榻上的人,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许灼华停下转身的动作,依旧朝着里面,“殿下怎么来了,我喝醉了,想睡一会儿。”

身侧的凹陷越来越大,祁赫苍俯身越过她的肩背,柔声道:“哭着怎么睡得着啊?”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咱们太子妃生气了,我替你收拾他。”

许灼华歪过脸,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托着几滴泪,连鬓角都洇湿了。

祁赫苍手边没有锦帕,只好就着衣袖替她擦了擦。

见许灼华还是不肯开口说,他只有捧着她的脸,轻轻吻着,像是用最轻柔的方式去抚慰她不安的心。

面上虽然心疼,心里却忍不住雀跃。

太子妃吃醋了,他的桃桃终究不是面上看起来那般无所谓。

会因为他醉酒,会因为他哭,真是让人心疼的人儿。

搂住许灼华的手越发紧,他突然想起放在锦盒最底下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份生辰贺礼?”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角。

许灼华从间隙中回过神来,被酒意浸染的眸子波光流转,潋滟多情。

她偏着头也不回答,只笑道:“殿下喜欢么?”

“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穿那个花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