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人多口杂,张氏不宜太过高调,反倒对陆侧妃名声有损。就让她以粗使宫人的身份过去,至于陆侧妃自己要如何安排,就是她的事了。”

“是,奴才这就带张氏去记档。”

一旦记档,吃穿用度和份例都得按照规矩来。

“刘总管办事,果然周到。”

“娘娘谬赞,奴才不过是依规矩办事。”

待行礼退下后,刘玉便立刻出门去院外安排张氏。

听到自己被当做粗使宫人,张氏顿觉羞辱,当着刘玉的面就嚷了起来。

“刘总管,陆侧妃嫁入东宫之前,我在东宫服侍殿下多年,在殿下心中,别说是你,就是德喜也未必越得过我去。”

“你今日这般辱我,若是殿下知晓,自己的乳母竟被当做粗使宫人辱没,你就不怕殿下怪到你头上吗?”

张氏心里明白,这件事刘玉不可能自己做得了主,多半是太子妃的意思。

可她此次回来,早已今非昔比,对太子妃出言不逊,她还是不敢的。

但刘玉又凭什么在她面前拿乔。

当初刘玉在她面前,可绝不敢用今日的眼神和语气对待她。

刘玉干笑一声,“张婆子,你既然说你是殿下身边的老人儿,也该知道,殿下做的决定,从没有撤回的时候。”

“现在你还能回东宫,那已是天大的恩赐,我若是你,便夹起尾巴低调做人,毕竟陆侧妃还需要你不是。别没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反倒让陆侧妃惹了一身骚。”

“你......你,你等着瞧。”张氏指着刘玉,满心的气愤最终也只得这一句话。

你们都等着吧,等我女儿生下皇孙,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到最后。

“走吧。”刘玉没给她时间想以后,拖着嗓音睨她一眼,抬脚走在了前头。

既然太子妃不喜,他自然是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的。

仗着自己乳母的身份,在东宫耀武扬威多年,也不知她落到下人堆里,又是什么样的境遇。

张氏领了被褥,分好床铺,赶紧就去顺宜阁找陆宛宁诉苦去了。

她是东宫最低等的宫人,虽然没人给她派活,但按规矩住不到顺宜阁去。

“宛儿,我风光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到了这把年纪,还要和一群贱婢住在一起。”

“十个人的大通铺啊,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陆宛宁也心疼张氏,可她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管她的事。

她摸着肚子轻哼了一声,张氏果然立刻担心起来。

“宛儿,哪里不舒服,娘给你看看。”

“太医说我不能激动,也不能走动过度,否则容易动胎气。”

张氏连忙擦掉脸上的泪,小声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让我的乖孙子吓着了。”

“才两个月呢,哪看得出来男女。”

“你懂什么,我来之前,特意去庙里算过,你这胎就是儿子。”

陆宛宁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没来由地越想越难过。

张氏替她理了理身后的软枕,突然问道:“苏侧妃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问题,能生得下来吗?”

提起苏珍瑶,陆宛宁便觉得有些心烦。

要是当初先怀上的是她,也没今日这些破事了。

“娘,你暂且安下心来,旁人过得如何,咱们也管不着了。既然你来了,你便帮着我将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张氏还有正事没说呢,可一看陆宛宁疲惫的样子,又不敢提了。

女儿说得对,只要他们手里有孩子,还愁挽不回太子吗?

红缨捧着安胎药走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张氏扫她一眼,皱眉道:“这丫头怎么还在这儿?”

“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该打死了丢出去,你怎么还让她进内室伺候。”

红缨无辜,陆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