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红缨脸红红的,便知道她是个脸皮薄的人,又担心她无功而返,回去让主子训斥,便多说了几句,
“你回去告诉陆侧妃,殿下说了,她如今禁足,该安分守己,若是有事便去找太子妃娘娘,不必报到他面前。”
“德喜公公,”红缨搓了搓手边的衣袖,小声道:“陆侧妃说,她好像有身孕了。”
说这话的时候,红缨也心头打鼓。
怕就怕,陆侧妃自己猜错了,惹得殿下发怒,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
德喜一听,脸色瞬间就严肃起来。
他知道这不是小事,说了一句等着,便立刻回身进去。
红缨在外头等得度日如年,终于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说说,怎么回事。”没等她行完礼,太子的声音就不轻不重从上头传来,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红缨将陆宛宁的话一字不漏传了出来。
片刻的安静,却是祁赫苍心里的百转千回。
这个孩子,他们盼了五年。
无数次在期望和失望之间辗转,最后让他心底最后的祈盼逐渐坠落。
可偏偏,他在这个时候来了。
来的不是时候。
也可以说,太是时候。
德喜和红缨都垂眼盯着脚下的绣金绒毯,不敢多看一眼。
直到有声音传来,“将此事告诉太子妃,由她做主吧。”
红缨磕头谢恩,立刻退出去。
德喜却在平静的声线下捕捉到太子心底的压抑与难安。
“你也退下,派人告诉太子妃,我今日就不过去了。”
“是。”
德喜关门退出去,突然想起,太子说的不过去,是不去衔月殿,还是不去顺宜阁呢?
想了想,他将人召来,“去衔月殿说一声,殿下今日不过去用膳了。”
“赶紧将晚膳备好,今日殿下就在这儿用。”
“是。”
底下人得了吩咐,便去办事了。
......
陆宛宁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许灼华。
看来,太子对许灼华的信任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一个孩子,他居然放心交到许灼华手里。
她虽已劝服自己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幻想,可心底还是克制不住冒出丝丝缕缕的酸涩。
好在看到跟在许灼华身后的陈太医,陆宛宁又稍微安心了些。
许灼华快步走到床边,“陆侧妃,真是天大的喜事,没想到你竟也有了身孕,咱们东宫接连有喜,明日我就进宫告诉母后,想必她也欢喜。”
不提还好,一提皇后,陆宛宁的心就凉了半截。
虽说她并不觉得皇后会厌屋及乌,但会不会趁机给她使绊子,也是说不准的。
许灼华只当没看到她脸色的变化,侧身道:“陈太医,你去给陆侧妃仔细看看吧。”
“之前在行宫的时候,陆侧妃身体有恙,也不知会不会影响腹中胎儿。”
陆宛宁朝喜雨使了眼色。
喜雨走到许灼华身前,福身道:“娘娘不如在外面坐着歇一会儿,屋子里闷,奴婢守着便是。”
许灼华迟疑了半分,道:“好,那就有劳陈太医了。”
随着许灼华的离开,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陈太医摆好脉枕,铺上丝绢,凝神静气替陆宛宁诊脉。
他是太后的人,虽不见得能为陆宛宁所用,但肯定是不可能偏向许灼华的。
所以,在察觉到陈太医脸上的凝重之色,陆宛宁先开了口。
“我这胎是不是怀得不稳?”
陈太医起身拱手道:“娘娘对自己的身体倒是敏感,娘娘如今已有孕两月有余,但母体虚弱,气血不足,隐有滑胎的迹象。”
陆宛宁瞬间抓紧身下的衣裙,依旧低声道:“陈太医医术高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