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不是现在!

为何,又一定是现在呢?

她才刚跌到谷底,正是任人可欺的时候。

许灼华的到来已经让她节节败退,更不用说来新人了。

既然是特意挑选,那必然是出身学识都高于自己的。

陆宛宁内心的卑微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放大,整颗心都被无措和惶恐充满。

她失去了张氏,又失去了陆虞,更重要的是,她还惹怒了祁赫苍。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呢。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许灼华站起身,“陆侧妃好生养病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到时候我还需要你帮忙呢。”

豆大的泪珠从陆宛宁眼中簌簌坠落。

从云端跌至泥泞,真的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她曾经看不上东宫那几个寂寂无名的侍妾,甚至偶尔还生出同情,觉得这样没有名分恩宠活在东宫,当真和蝼蚁没什么两样。

可到头来,自己和她们又有什么两样,都是被抛弃忘却的人罢了。

陆宛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伏在床上痛哭起来,泪水如潮水涌来,将她淹没在痛苦的深潭中,生出窒息的绝望。

从里屋出来,门口站着喜雨和若玉,正一脸焦急往里望去,不知里面发生何事。

许灼华的眼神似有若无从若玉脸上扫去。

太后亲自选的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难免慌不择路。

而若玉,正好可以用作压垮陆宛宁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74章 君臣谈心

三日后,在苏巡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军队驻扎在行宫外。

所有受封将士都前往泰和殿接受封赏。

晚上有晚宴,后宫女眷只有皇后有资格出席,受将士跪拜。

许灼华早早洗漱好,窝在了床上。

如棠捧着温水进来,“娘娘怎么这么早就要睡了,万一殿下过来,岂不是又要折腾着起来。”

许灼华搁下手里的书本,接过水杯小口喝了些,笑道:“那都是军营里的武将,晚宴可不比宫里循规蹈矩,只怕不喝够,是散不了场的。”

如棠噗嗤笑出声,“难道在宫里也跟在咱们安阳一样么?”

“每次老爷犒赏驻城的将士,都要喝到三更半夜才回后院,全靠大公子在书房照顾,才让夫人轻松些。”

说起家里人,许灼华还真有些想了。

看到许灼华落寞的眼神,如棠只当自己说错了话,暗自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老爷手里领着兵权,家眷无诏不得离开属地。

当初册封许灼华的旨意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允许随行的旨意,所以许灼华孤身赴京。

她在许家养了十六年,骤然和亲人分离,心中肯定有许多不舍和思念。

如棠跪在她身前,柔声道:“娘娘若是想夫人和大公子,何不向殿下求一道旨意,让她们进京一聚。”

许灼华放下水杯,顺势侧躺在床榻上,如瀑青丝洒满软枕,衬得她眉眼如玉,素净清雅。

她的声音也淡淡染上倦意,“大公子年纪太小,还需再等些时候。”

如棠眼中闪出不解。

这和大公子的年纪有什么关系?

她再抬眼,许灼华已经阖眼睡了。

如棠掩下心中疑惑,轻手轻脚放下帷帐,吹灭火烛,走出了内室。

......

泰和殿内人声喧哗,在一片觥筹交错间,祁赫苍抬手揉了揉额角。

上一次这样畅怀痛饮,还是十五岁那年离开军营的时候。

苏巡亲自领着一众将士为他饯行。

大家喝酒吃肉,在篝火旁畅所欲言好不热闹。

转眼六年过去,当初并肩作战的战友有许多已经身负要职,成为军中顶梁。

“殿下,臣敬您一杯。”

苏巡穿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