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墙上,成了掌门大人年少时期的黑历史。

“……”徐行看着这意图明显、似是嘲弄般出现在她眼前的双兵,似是尚未从六道的记忆感染中走出来一般,有一股狂风骤雨般的暴怒自心头涌上喉间,霎时眼底和口中都泛起了细微的血腥味。

一次又一次,拿已死去的人来刺伤她,究竟是有什么目的?究竟是想试探什么?她除了这条命,难道还有什么可值得试探的?所有人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寻舟道:“师尊。”

她停了一停,抬眼道:“这是你的挑衅?”

无人回应,万年库中只有她的声音不断回响。徐行往前一步,道:“我知道,这东西既出现在我眼前,无论我拿还是不拿,你都乐见其成。”

她神情平淡地伸手,护持匕首的阵法霎时灵光大震,将她的手掌割出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她一动未动,讽道:“不过,我也乐见其成。你能控制这里,却不能阻止我二人进出,你试图激怒我,不断试探我,装作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是不想让我发现……你也是有心无力啊!哈!”

整个山体开始剧烈震颤,落石自头顶滚下,那对匕首被她攥着,一点一点脱离阵法的控制,四处警声大作,白光乱闪,徐行恍若未闻,将匕首成功拉了出来,而后,用衣角仔细擦拭干净,收入袖中。寻舟并未阻止她,只是重重抓住了她的手腕。徐行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景象,像个顽童一般笑起来,看着真是恶劣极了。

她笑了,寻舟也笑了。

捋去浮华,归为本真?本性,本性是什么?

当年火龙令暴动之后,她醒来看见这寸草不生的死地,心头油然而生的竟是莫名的喜悦。若不是前掌门一直恩威并施压制教导着她,顺其自然,她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确不可知。这么看来,还真是大功德一件。

“小鱼,走。”徐行发神经似的不计后果搞完破坏,真是神清气爽,很轻地摸了摸身侧那团血糊糊的白发,正色道,“去山下啰”

……

……

议事殿前,玄素面色苍白地喝了几口药,心口那瘀血堵塞之感竟仍没下去,心脏突突直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将道:“掌门,一切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玄素回神,温和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罢。”

“辛苦倒没有。”小将心直口快地问道,“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何明明其他人也在场,但每次都只让我来汇报全貌??”

玄素:“……”

这理由真是不大好说。若是问徐青仙,她除了零星几个人之外压根不记得其他人在干什么,问她话的感觉像是她时常在梦游;若是问瞿不染,这是白玉门的人,辛苦人家擦屁股已经够不合适,怎还好让他述职?问阎笑寒罢,他运气太差,每至关键时刻便会因各种原因倒霉缺席,一问便是滔滔不绝的苦水,太过主观;只有小将口条流利,叙述一切经过都十分客观,不带私人情感,所以每每都只能问小将。

至于徐行……不说也算了。

想到此处,玄素轻咳几声,道:“事变结束,泼在她身上的污水总算洗清,还她名誉,也算是唯一一件好事了。只是让你们虚惊一场。回了穹苍,便好好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