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因公主抱的姿势而自然弯折，头靠在顾烟容颈间，连轻弱的喘息间都是抑制不住的干呕。

顾烟容心内焦急，脚步不免迈得很大。

乌沉沉的眸子在睫羽之后动了动，沈却眼前仍旧看不见东西，但整个人被抱在怀里的姿势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埋在顾烟容脖颈之间的头轻轻蹭了蹭。

“别，唔……别着急……”他这般地安抚着顾烟容，尽管胃里仍旧作痛，尽管他仍旧在止不住地干呕。

第57章 呕吐哭哭，咬一口

一打开病房的门，沈却就艰难地启唇：“去，卫生间……”

他想吐。

顾烟容刚把人放到地上，沈却就迫不及待地摸到洗手池前，折下身子开始吐。

吃进去的那一点点面条和蛋糕，全都倒了出来。

他已经忍了许久，再晚一秒就要忍不住了，于是几乎是呛出来的，很是狼狈。

顾烟容站在他身后，扶住他纤瘦的腰身，在沈却吐得力竭，无力站稳时，便索性直接把人拢在自已怀里。

沈却唇上湿润，他已经吐干净了胃里的东西，却仍旧有透明的酸水止不住地往上反。

顾烟容抚着他单薄的后背，见他身上都已经虚弱到开始冒冷汗了，但像是恶心得厉害，始终止不住呕吐。

他睁着眼睛，里面渐渐氤氲了水汽，又慢慢满溢，一滴一滴坠下来。

顾烟容起先还以为是呕吐导致的生理性眼泪，但后面，沈却连呼吸都开始不畅，一边吐一边委屈地发出抽噎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是真的在哭。

“怎么了？”她轻轻擦去沈却脸上的泪痕，“太疼了吗？我找医生来好不好？”

沈却眼泪掉得更凶了。

“对不起……都，唔呕……都吐了……”

他眼睛周围一圈湿红，眼睫毛都湿答答的了，说话间，还在吐着，语句被切割得零碎。

没想到沈却竟然因为这些事难过到哭，还道歉，顾烟容一阵茫然，随即便是心疼。

“道什么歉啊，”她凑过去亲他颤抖的眼睫，“不管是蛋糕还是长寿面，都是为了让你开心，你因为吐了就难过成这样，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沈却被她说的一愣。

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情，其他的都不重要，这样的话，没有人说过。

从来都没有人觉得他的心情很重要，值得让人花心思让他开心。

顾烟容见他慢慢地止住了吐，给人洗了把脸，就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医生便在这时来了。沈却每天早上都有一包药要挂，今天护土推门进来的时候，沈却已经被顾烟容带着出门了。

医生训斥了胡闹的顾烟容，给沈却挂上药水，检查了一下就又离开。

偷偷带着病患出门玩确实不对。但顾烟容行事从来理直气壮不知悔改，对于医生的话自然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会因此感到自责内疚的只有沈却。

“还疼不疼？”顾烟容把沈却扎着针的的手捞进掌心。

沈却循声，对着她摇头。

他脸上带着层倦弱的苍白，没有血色。

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一副没上色的模样，顾烟容再怎么回想，也只有婚礼时化了妆的沈却看起来是稍微健康的。但那也是虚假的，藏在化妆品营造出来的良好气色后面的，是一颗因为顾烟容的冷脸而难过的心，和摇摇欲坠地强撑着的，虚弱的身体。

此时，因为刚刚哭过，沈却漂亮的眼睛稍微肿起，看着可怜巴巴的。

“谢谢你，我很开心。”想了想，他又说。

还面对着顾烟容的方向弯起唇角。

只是他虽然笑着，表情却还是苦苦的，分明是在强颜欢笑。

顾烟容为他准备礼物，她想让他开心。

他好像总有搞砸一切的本事。本来是很开心的一天，但胃一点也不给力，竟然连一点点食物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