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容：……

对于沈却的嘴硬她其实已经有些习惯了，只是给人轻轻地暖了一会儿，等到里面不再又冷又硬的才收回手。

然后又找到沈却露在外面的一双手，柔软地拢在手心。

没她在时，沈却总是冷的。

不紧不慢地暖热了两只手，她才慢吞吞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盒来。

心里不免叹息。本来该是在家里进行这一切的。先要里里外外布置得好看有氛围，然后亮出那幅画，然后再掏出项链来给人戴上。

现在，那幅画都不用带过来给他看了。

顾烟容从盒子里拈出项链来，握在手心里暖热。

“沈却，”她叫他一声。男人就循声转脸向着她。

按理说，都是晚上才庆祝生日。但她一整天都跟沈却黏在一起，没必要非得等到晚上。

而且……万一沈却以为她不记得他的生日，伤心难过了怎么办？

索性在人刚一睁眼的时候就庆祝。

只是沈却比她想的醒来的还要早些，不过也不碍事。

“你过来些。”她说。

沈却便向她靠近。薄而轻的呼吸如同花蕊一般。

顾烟容将项链戴在他颈间。

果然像她想的一样好看。

她握住沈却一只手，引导他用自已的手摸这只吊坠。

苍白的指尖抚过荆棘的每一寸，也抚过那一小块澄澈湖水。

“喜欢吗？”顾烟容问。

长睫之下，一双失去焦距的眼茫然倒映出她笑意深深的一张脸。沈却张了张嘴，半晌才笨笨地开口：“是给我的吗？”

……都戴到脖子上了，还能是给别人的？

顾烟容：“当然。”

莹白的一张脸上逐渐晕出轻红。

沈却向上飞扬的眼尾像沉入落日，红得越来越深。

最后终于逼出一场雨。他抬手蹭着眼睛，无措地说：“我，我很喜欢……”

顾烟容刚要高兴，就听见这人紧接着又问：“为什么，突然送我项链？”

他看不见的眼正对着她，里面写满满足和困惑。

他好像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顾烟容看一眼旁边还没拆开的蛋糕盒子，起身拿过来，抓着沈却的手去碰。

“这是生日蛋糕。”她提示。

沈却摸到绸缎系成的蝴蝶结，手愈发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拆开那个结。

“今天，有人过生日吗？”他问，“是你的朋友吗……你要去陪朋友过生日吗？”

他在心里想，今天不是烟容的生日，烟容的生日他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是闻月的？闻月是孤儿，他没能查到闻月的生日。

顾烟容皱眉，拿着他的手一把抽开那个蝴蝶结，然后打开盒子：“今天是你的生日。”

沈却双眼微微睁大。

他的生日。

他张了张口，半晌，啊了一声。

从来没有人给他过生日，他也就渐渐忘记了。

有时候忘记是一种自救的有效方式，可以减少很多痛苦。

“……谢谢你，烟容。”

他讷讷道谢，手里捻着那条缎，又过了几息，眼眶里突然掉出一滴泪。

顾烟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连忙把人抱住。

“不哭不哭，我给你过生日。”

第56章 面条、蛋糕和抱抱

两个人溜出医院，在面馆里吃面条。

顾烟容本来只想着吃点蛋糕而已，但一知道沈却从来没过过生日，就觉得一定得让他完整地体验一下。

只是他现在还很虚弱，所以只好在医院对面的小面馆凑合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