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沈却，看不见了。

第51章 安抚，喂水喝

“看不见？”

顾烟容这才仔细去看沈却的眼睛，果然没什么焦距，从前那双如月色般清冷沉静的眸子，此刻灰黑一片，毫无焦距，如同干涸的湖。

“我找医生看看，别担心，可能就是摔到头的后遗症，不会很严重的。”

她这样安慰着沈却，其实自已才是担心得不得了的那一个，一向暖和的手从指尖开始失去温度。

失明会大大降低人的安全感，她怕沈却会害怕，会不安。

沈却被她轻缓放平在床上，冲着她微微笑了笑：“有你在，我不怕的。”

他眸光黯淡，比最黑的夜晚还要深浓，像是连满天的星星都熄灭。

医生给沈却检查过后，判断是摔倒后脑内产生血块压迫了视神经，不算严重，将血块吸收干净之后就能恢复了。

顾烟容终于放心，握住沈却的手，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安稳：“我就说一定没事的。”

沈却跟着笑。他的手背埋着针，顾烟容的动作因而放得很轻。

他手指苍白僵冷，慢慢回握住。

他胃里作痛，刀口不好受，头也又晕又疼。轻轻捏捏顾烟容的手：“烟容，抱着我，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她的方向转头，用一双黑漆漆却无神的眼睛往那边望着。

顾烟容当然不舍得拒绝，她坐到床头，轻手轻脚把人拢进怀里，抱着。

整个发凉的腹部被人用手捂着，渐渐回暖，疼痛却愈演愈烈，呕意一阵一阵地上涌。

他默不作声，暗自吞咽。

许久，沈却低低呛咳了两声。

单薄的身体也跟着微微打颤。

顾烟容给人顺了顺胸口，见他面色惨淡，微微蹙着眉，像是在忍着什么，“想吐吗？”

“有点……”他声音低弱喑哑，尾音带着支离破碎的抖。紧接着，他胸口一挺，口中倏然溢出一线血迹，蜿蜒逃曳，划过苍白皮肤。

“我没事……”他看不见，却感受到抱着自已的身体瞬间绷紧，吞下一口涌上来的血，竭力安抚道。

但他已经难受得墨瞳直往上翻，身子一下一下地抽动着，喘息得很艰难，形状姣好的唇被血染上一痕猩红 。

顾烟容见势不妙，眼疾手快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医生很快赶到。

她起身时，手仍旧被沈却牵着。他已经没有力气，手心满是冷汗。

顾烟容脱开他的手，扶着人躺下。

沈却被挣脱开，昏聩的意识闪过不安，眉间微微蹙了蹙，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启开：“别走……”

他声音实在太低，这句意识模糊的挽留没有被任何人听见，如同一片静悄悄融化的雪花。

顾烟容只看见沈却苍白的手重重落了下去，失焦的眸缓缓上浮，只余一片奶白。

而后，长睫缓缓垂落，无声无息。

她心里一片不安，却无法走到近前，只能在一旁等着。

沈却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解开，露出苍白而瘦削的身体，旧日留下的伤口变成一道道疤痕，腰腹薄软无力，在医生的手下显得那么孱弱。

他连昏迷着都那么不安，漂亮的脸微微侧向顾烟容这边，纤细的脖颈浮着一层虚汗，随着医生的动作，他的身体微微颤动，那些汗水于是凝聚、滑下。

在深凹的锁骨处积攒成两汪晶莹。

他的唇微微启着，像是在昏迷的前一秒仍旧想要说什么，顾烟容却无法辨认出他的口型，只看见他唇的内侧沾着血渍，更衬得唇瓣苍白恍若琉璃。

许久，医生离去，顾烟容连忙凑上前，给人扣好扣子。

“沈却……”

她轻声念着，轻轻抚上他的唇。

沈却唇色霜白，微微有些干裂，呼出的气息微弱。

她打湿了棉签，给人润唇。

沈却像是有些口渴，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