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写定的失去尚未到来。
可她会清醒,会离开的。会游向更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
他躲藏在她的失忆里面,无耻地索取。
明知是错,却无法停止。
沈却的肩,很宽。
宽阔的,属于男人的肩。然而很薄,骨骼生硬,包裹在外的皮肉又单薄得可怜。
所以抱着他的感觉,并不算太好。硬邦邦,发脆。
顾烟容的身体知道该怎样抱着他。她的手熟门熟路圈住了他的腰,让他契合地嵌进来,一点力气也不必出地全然靠在她怀里。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他两片黑压压的眼睫。厚重纤长,如同死去的蝶翼。
那双眼睛里的荒凉无望,她是看不着的。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手搁在腹间,白得耀眼,茫茫海面上一块浮冰。
“你……你不要在这里了,回去吧,你身体还没好,需要休息……”
这样说着,细长苍白的手指却攀上她衣角,绞着,一点也不肯松。
顾烟容失笑。
心间却有淡淡的酸涩。
想要她陪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为什么他不敢?
窗外天光盈满顾烟容的眸。
她终究还是没离开。
“我失忆了诶!什么都不记得,没有你陪着,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振振有词。
沈却抬起脸对着她,脸上呈现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满眼的话,却一声不吭。
她心疼地拢着他过于瘦削的腰身,觉得自已两只手就可以握全。
“沈却,”她注视着他,“我之前,是不是对你不好?”
沈却深色的眸子里装着她,随着他眸光细微的颤动,里面缩小的人影也如同水面倒影一般轻轻摇动。
“没有,你很好,”他认真到有些急切,“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眼睛里湿乎乎的,眸光尽数凝在顾烟容面上,柔软潮湿。???
“可是我的戒指呢?为什么我手上没有带着婚戒?”
她轻轻地问。
她早就发现自已手上没有婚戒,一开始以为只是车祸后要进行各项检查所以暂时摘下,可直到出院,沈却始终没有把那枚应该戴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给她。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根本没有像沈却一样,把婚戒戴在手上。
或许她对他很不好,才会不重视和他的婚戒,才会让他像个没人爱的一样,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自已,连生病了都不知道说,只知道一味地逞强。
沈却面色陡然霜白一片。
他不知道她的婚戒在哪里。
婚戒,她从来没戴过。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留着那枚钻戒。
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满溢的不安。
“你……不喜欢戴戒指。”
顾烟容了然,不再追问。
她抬手抚上他头顶,轻轻揉着男人柔软的发丝。
沈却垂着头,不再作声。
正当顾烟容以为他在她怀里睡着了的时候,却突然察觉到怀中人细微的一下抽动。
全然出自躯体控制不住的痉挛,无法抑制。
她抬起沈却深深垂着的头,手心接触到他的脸,摸到满手的潮湿。
男人被她托着脸抬起头来,病白的一张脸上满是虚汗,眼尾湿红了一片,眼睛里也汪着水,正死死咬着下唇。
“胃又疼了吗?”
她探上他的胃,里面一片狰狞抽动,也不知道这人默默地忍了多久。
“对不起。”
沈却忽而开口。
他下唇一道渗血的伤口,唇瓣开阖间,血迹缓慢渗出来,顺着染红了唇纹,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眼睛里包着泪,兀自说下去,“我骗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你并不……”
并不喜欢我。是我强迫你同我结婚。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