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又埋进顾烟容颈间:“烟容真好……”

有顾烟容陪着,沈却的工作效率降低不少,事情处理完毕时,已经很晚,窗外天色有些黯淡。

两个人走出公司大楼时,顾烟容敏锐发觉不远处树下的阴影里躲着一个人。

大冷天的,不在暖和地方待着,站在别人公司底下受冻,还鬼鬼祟祟躲在阴影里,看着着实不像好人。

她警惕地把沈却往怀里搂了搂,护着他快步往车里去,心里打定主意先把沈却塞进车里,然后她再去看看那人什么情况。

万一是新闻里那种突然发疯,持刀乱砍的人呢……总不能放任这种不安定因素到处乱窜吧。

如果只是普通人,也好歹找个地方暖和一下。

沈却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走这么快,懵懵也跟着大步走。

走出没几步,那团人形猛地冲过来,显然是朝着沈却来的。

顾烟容一脚飞过去,正中那人腰腹,把人踹了个仰倒,像个翻盖乌龟,手脚乱动,就是起不来。

“保安呢?”她大喊一声,马上就有保安过来。

地上的人被钳制住,狼狈翻过身,紧贴地上。

又乱喊了几声,从保安手下狼狈仰起一张脸顾烟容认出来,那是沈以善。

沈以善面目狰狞,含恨望着沈却:“他也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你真的要逼死他吗沈却!我不会原谅你,我妈也不会!”

他兀自喊叫着,夹杂很多污言秽语,被人拖着远去。

沈修文犯了太多罪,从前,沈氏势力太大,于是这些罪恶被压下。

但沈却不肯放过他。他将这些积压太久的肮脏罪行一件一件梳理,公之于众,让沈修文得到应有的惩罚。

行贿、欺诈、偷税、强奸……太多。桩桩件件,他都不会放过。

随着罪行被一一揭露,沈修文出狱无望,沈氏无力回天。

所以沈以善实在坐不住。

顾烟容瞬间有些庆幸,幸好她今天来了。

“你这公司安保太差劲了吧,人都冲过来了,保安没一个动弹的。”她转脸,看向沈却,“这几天还是”

还是雇几个保镖贴身保护着吧。

剩下的话断在嘴里,没来得及说出。

沈却面上一丝血色也不剩,昏暗天色之中,惶然红了眼眶,墨一般的黑眸里氤氲水雾,整个人伶仃,摇摇欲坠。

“怎么了?”顾烟容察觉不对,搂着人塞进车里,关上门,将人按进怀里。

沈却在她怀里急急喘了几下 ,才道:“夫人……我忘了夫人……”

“薛夫人?”顾烟容不解,“可薛夫人同沈修文的关系,不是很差吗?”

“沈以善是她的孩子,如今他这样,夫人又如何能……”

怀中人坐不住,软绵绵倒在她身上,雪白侧脸贴着她颈间细腻皮肤,喘息愈见沉重艰难,一只手攀上胸口,重重按着,唇上泛起孱弱的青白。

顾烟容一想,那沈以善瞧着乱七八糟、疯疯癫癫的,倒真像是承受不了云端跌落。不过本来也已经是很差劲的人了,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也并没同原先差太多。

她于是轻轻拍抚男人后背,细意安抚:“没事,沈以诚肯定会好好把人看住,不让他到薛夫人面前烦她。”

沈却伏在她肩上,努力调整呼吸。

顾烟容一望他神情,还是惶然。

捧住他尖削下颌,迫着人看向自已,她一字一顿:“别再责怪自已了,本来那个沈以善就已经长歪了,现在只不过更糟烂一点,有什么的?再说了,这么点波折就受不住,真是脆弱得可以,就算没这一遭,碰上别的什么大事一样受不了。”

停了一停,又不高兴道:“而且,他气势汹汹过来,要不是我刚好在,这次又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你,还有上次疗养院那回,分明一直都是他在伤你,如今,你做再多都赶不上他对你那些伤害的一丝一毫,更别说,你揭发沈修文,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