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回神，摇头。

“冬天很适合吃烤苹果，很甜很香！比普通的苹果好吃太多啦！”

顾烟容把他放到沙发里，用靠枕围住，起身，拉上落地窗的窗帘，客厅里瞬间变暗。

“这样，有氛围。”她说。

沈却在昏暗中更薄，像枕头堆里面的一小缕月色。

或者不见天日的一个亡魂。

烤苹果特别简单。掏去苹果心，在里面放黄油、白砂糖、肉桂粉和一点桂花蜂蜜，放入烤箱，等四十分钟就可以。

烤箱里有温暖的黄色的光。甜蜜的味道很快蔓延出来。

将苹果取出后，静置几分钟，不烫之后就可以吃了。

顾烟容托着两个承有苹果的小托盘，笑眯眯凑近。

沈却接过其中一个，在顾烟容的注视下，用小勺舀了一勺。

温度刚好，不烫。

缺乏血色的唇启开，含进一口很甜很香很热的苹果。

“很好吃，对吧？”顾烟容问。

沈却点头：“好吃的。”

真的好吃，比没烤过的苹果更甜更香。就像顾烟容说的一样。

顾烟容也舀一大勺，吃进去。

“以后每个雪天，都要吃烤苹果。”她宣布。

第84章 一些应寒视角

一连腻歪了许多天，沈却终于又开始工作。

车停在公司大楼下面，沈却坐在后座，垂着头，一只手埋在上腹，用力之大似乎要将残破的胃捅出薄薄一层的身体。

冷冷日光透过车窗涂他面上，极长睫毛轻轻搭在眼睑，微弱颤抖。

司机喊了几声，没能将人唤醒，迫不得已，只好下车走到旁边，打开车门，轻轻拍了拍沈却的肩膀。

用力很小，但男人仍旧受惊一般颤了颤，仓促睁开眼睛，浓郁黑眸透着惊慌。

还是接受不了旁人的触碰。

一些冷风灌进来，吹得漆黑额发轻动，沈却迅速回神，敛去方才无意间露出的丁点脆弱，下车走进公司大楼。

清晨苍白的光溅了他满身满脸，身形薄得仿佛随时会湮灭在奄奄冷风里，露出的一点指尖雪白。

刚过完年，到的比较早的几个员工们都很不舍，脸上恍惚。

其实沈却也很不舍。

……

应寒是个热爱工作的青年。

他大学刚毕业就进了云景，跟着年轻俊美的沈总干。那时的云景还只是个小公司，不过应寒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已经拜谢天地。

他没想到，云景发展的速度这么快，跟坐了火箭似的。跟着沈却干了没多久，云景就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公司。

最妙的是，沈却似乎很抗拒别人的触碰，凡事又亲力亲为，所以作为助理，他的工作其实挺清闲。

只是第一次看到沈却不声不响倒下的时候，他也实在是吓坏了。

那时沈却才刚开完会、走进办公室，他跟在旁边，听从吩咐。

沈总生得很好看，薄唇苍白，面庞精致，无论何时都赏心悦目。

应寒一边听一边看自家总裁漂亮的脸，觉得上班挺好。

沈却脸色一向苍白，起初应寒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那次，他说着说着，忽然就止了步，身体晃了晃，抬手扶住了墙。

方才口中还在说着关于方案的意见，此时也难以继续，微微阖了眼，极浓密的长睫在霜色面颊上透出一片阴影，颜色惨淡的薄唇张开，喘息很急促。

不过几息，沈却脸上就沁出薄汗，沿着侧脸往下淌，单薄胸口费力鼓动，看得人心惊。

应寒还在犹豫要不要扶一把，就见眼前的人连撑着墙也站不住，脸色极白，虚飘飘就往下倒。

他连忙扶住，触手却感觉简直是一副骨架，挺高一个人，身上却一点肉没有，一拢，空荡荡的。

沈却被他扶着，仍旧摇摇晃晃站不稳，却还在极力推开他，连碰都不让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