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生气吧。”顾烟容躺倒,撩起沈却一小片衣角,摩挲苍白皮肤。

沈却腰身极细,皮肤薄软,触觉很敏感,不管是痛还是别的什么。

顾烟容一摸,他就发颤。

但沈却听话。

他乖乖在她手里待着,不乱动。

顾烟容的床单,是幼稚又粉嫩的kitty猫。一直到她长成大人,顾昭还把她当小孩,添置的都是小孩喜欢的东西。

看到可爱的小玩意,也都买回来,要给她留着。

顾烟容乐意做顾昭身边的一个小孩。

谢青山要她结婚的时候,顾昭不可置信地问:“怎么就到了要卖孩子的地步了?公司没了就没了,还能重得过孩子?”

说话时,紧紧拉着顾烟容的手,生怕被谁抢走了似的。

又说,“容容应该跟喜欢的人结婚,或者永远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容容。她想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选择地被迫结婚。不可以这样。”

“容容还那么小。”她最后说。

“容容,你长大了,帮爸爸一次,好不好?”谢青山却这样求她。

其实他从哪知道沈却是好是坏。

他想,容容从没被人欺负过,跟好几个男孩打架也不输,不会有事的。

还想,他真的不能没有公司。他养她这么大,她回报一下,是理所当然的吧。

顾烟容不愿意,他就拿着剪刀,对准手腕。

一点光芒,在剪刀锋利的尖端轻动。没有碰到皮肉,没有血,始终隔着一点安全的距离。

但动作招摇。

有一个瞬间,顾烟容想,不管他又能怎样呢?他真的会去死吗?还是会自已放下剪刀。

就算谢青山真的死了……又能怎样。他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那样爱她。他正要用她交换公司。

可终究还是选择妥协。

顾烟容觉得疲惫。

那是一种莫大的背叛,长久以来的信任依赖,被全然掀翻。

从小喜欢的爸爸,变得陌生、可恶。

“我不等谢青山的道歉了。”她宣布。

沈却凑过来,轻轻亲她。

唇瓣轻触,花瓣一样。

“不难过了。”声音轻得软得像一面柔软的、浸了水的绸。

顾烟容觉得喜欢,停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认真吻他。

沈却大概永远也学不会换气了。

他疲弱地张着口,渐渐没力气做出任何反应,漆黑眼眸变得安静。

顾烟容又揽着他,轻抚胸口,帮助他喘气。

单薄胸脯在她手下,心跳只隔一层。

沈却的心朝着她跳。

亲了一会儿、摸了一会儿,觉得心情好多了。

她振奋精神,打一个滚儿,爬起来。

沈却仰在床上,愣愣望她,面庞清透,眼底盛一点光。

因着方才的吻,他胸口不住起伏,润泽唇瓣启开,正沉沉喘息着,眼尾胭红,带了点魅。

顾烟容下床,反锁了门,又迅速上来,两手托着沈却肋下,把人端起来,放到自已怀里。

沈却慢慢环住她,下巴靠进她颈窝。

密不透风的一个拥抱。

沈却很瘦,肩胛骨形状突出。顾烟容抱着他,轻轻抚摸后背。

慢慢地,沈却全然失力,拢在顾烟容腰间的两条手臂松软向下坠。

他衬衫领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精致锁骨。顾烟容抱了一会儿,就稍稍松开怀抱,低头咬上去。

怀里的人发抖,眼睛却笑。

长长的、密密的睫毛挡住一点瞳仁,眼睛里像有一整池水。

他在鼓励她。

于是顾烟容一鼓作气,把扣子全部解开。

一具在光下白得发亮的躯体,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