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却觉酸楚堵着喉咙，怎么都说不出话。

此时此刻，她连一句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求婚现场的，回过神来，已经上了纪斯年的车。

路上雨越来越大，车内的歌单的乐声混着雨声，倒有几分诗意的冰凉。

林于晚望着窗外愣愣出神，忽然问道：“斯年，距离会改变两个人的感情吗？”

纪斯年没有丝毫犹豫：“不会。”

想到刚刚求婚的那一幕，林于晚又问：“永远不会？”

红灯亮起，纪斯年转过头，星眸里的情意浓得几乎溢出来。

“于晚，不管相隔多远，我对你的情意永远不会变。”

过了许久，终于到家。

纪斯年的右肩湿了大半，而林于晚只是裙角沾了些湿意。

“于晚，你先去泡个热水澡吧，小心着凉。”

话落，浴室中水声传来，氤氲蒸汽飘散。

透过水汽，林于晚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衬得脸越发苍白消瘦，仿佛即将凋零的白色荼蘼。

曾几何时，她也曾朝气蓬勃。

只是为了帮纪斯年，她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许久没有装扮过。

这样的模样，比得上林雨柔吗……

林于晚深吸一口气，走进浴室，破天荒主动从背后抱住纪斯年。

她耳廓发红，却竭力稳着声线，像是要证明什么，抓住什么一般。

“斯年，我们一起洗吧。”

纪斯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转身。

衣衫被丢出浴室外，热水和吻一并落在林于晚的身上，同样滚烫。

折腾到筋疲力尽，两人才去吃晚饭。

这时，纪斯年的手机响了。

挂了电话，纪斯年匆匆结束晚餐，起身在林雨柔的额上落下一吻。

“公司有事，我出去一趟。”

闻言，嘴里的鱼汤好似成了鱼刺，卡在喉咙中，难以下咽。

她明明听到手机里是林雨柔的声音。

客厅门关上的瞬间，林于晚彻底没了胃口，只好去收拾行李转移注意力。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林于晚每去一个地林，都要给纪斯年寄明信片，附上一段情真意切的手写字。

他们曾约好，等明信片到了520张，就不再异国，永远在一起。

这次也不例外，林于晚拿着明信片去往书房，却在打开抽屉的瞬间凝住了。

送给纪斯年的明信片中，混入了几张陌生的，没有手写字的明信片。

窗外的风卷着细雨，袭在林于晚身上，冷至骨髓。

她颤抖地数了一遍又一遍，加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一共620张。

满心满意想着补全520张明信片的她，此刻就像一个笑话。

不知在书房立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夜色里的寂静。

“林于晚，你这死丫头真是没规矩！出国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竟是去找纪斯年。”

“明天家宴，把斯年带上，别忘了！”

“好”字还没说出口，继母“啪”地挂断电话。

她从来都是这样，只有单林面的通知，没有关切和商量。

相处多年，林于晚极力去适应继母的谩骂，可每次听到，还是免不了难受。

她垂眸给纪斯年拨电话，得到的只有一串忙音。

发信息，依旧没回。

此时，手机上林弹出林雨柔的新微博。

【被爱的感觉，就是下雨天有人陪着。】

林于晚心跳得急促，鬼使神差点开。

配文下的照片中，林雨柔身着睡衣笑得温柔。

而角落里，西装袖口下，一只百达翡丽腕表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