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看向她,满眼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姜云冉清晰意识到,皇贵太妃的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
她这样夸张的表演,这样癫狂的言行,都意味着几十年的隐忍和筹谋,终于把她逼入疯癫的漩涡。
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给了她一个最完美的舞台。
可以让她尽情施展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怒和怨恨。
姜云冉慢慢开口:“是你做的,对吗?”
皇贵太妃哈哈大笑,等她终于笑够了,才低下头看向姜云冉,看向对面坐着的每一个人。
“对,也不对,”皇贵太妃淡淡道,“你们也不过如此,自诩聪明,实则愚蠢。”
“早知如此,我就等景华琰彻底咽气,再来跟你们玩一场了。”
姜云冉微微曲起手指,攥住膝盖上的裙摆。
皇贵太妃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唇边慢慢展露出笑颜。
“徐德妃下毒,的确是我指使的,你们应该也早就猜到,当年在永福宫中陷害王庶人的,就是柔羽。”
说到柔羽,皇贵太妃微微一顿,声音带着一丝怪异的冷意。
“也就是顺着她,你们查到了我所设立的荣誉堂。”
“对吗,姜云冉?”
事情到这里,似乎全部事情都有了真相。
荣誉堂也是如此。
当年玉京左近的十里坊,因暴雨山洪导致落石,以致坊间百姓死伤惨重,后来幸存者陆续迁出十里坊,那里就成了人迹罕至的荒村。
皇贵太妃一系所设立的荣誉堂,就坐落于此。
他们从各地搜罗来无家可归的孤儿,充入荣誉堂,培养他们,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死士。
身体强健者编入散军,日夜操练,伺机行动。
身体孱弱者发回原籍,用自己原本的籍贯和身份进入宫闱,成为宫中的暗桩。
荣誉堂,也不知究竟为的是什么荣誉,亦或者是谁的荣誉。
这条线索,是顺着柔羽和韩庶人查出来的。
柔羽已死,但身份真实,韩庶人自然还活着,可她不知荣誉堂究竟在何处,只能凭借记忆拼凑出大概方位。
就在不久之前,线索才成交到姜云冉手中。
弄清了来处,就知道去处。
从荣誉堂伊始,他们究竟送入宫中多少人,又曾经有多少人出现在荣誉堂中,都需要仔细查清。
这一查,就打草惊蛇了。
这几日东阳围场风平浪静,皇贵太妃等待的,就是今日边关那一封密信,以及今日一家团聚的好时机。
能把所恨之人一网打尽,可不仅是为了痛快,还为了永绝后患。
状似癫狂的皇贵太妃,实际上依旧冷静得可怕。
姜云冉叹了口气。
“棋差一着,甘拜下风。”
皇贵太妃淡淡笑了。
她收起脸上的癫狂和兴奋,重新端坐回来,看向对面的一家五口。
哦不。
她视线下滑,落到姜云冉隆起的腹部上。
或许是一家六口。
可惜了,这个孩子再也无法见到玉京的晴日。
皇贵太妃说:“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姚若蘅,你该兑现承诺了。”
仁慧太后没有说话,她平静回望皇贵太妃,竟然慢慢笑了一声。
“哀家在宫中多年,如何会被这点小事打败?”
说着,仁慧太后狠厉地道:“来人,护驾,捉拿逆贼!”
随着她声音落下,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兵戈铿锵之声。
靖亲王少年面庞上满是紧张,却还是坚强地守在原位,守护住身后的人们。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男人,他要守护自己的至亲。
然而他这副模样,却让皇贵太妃发笑。
即便外面兵戈声音不断,但皇贵太妃却一点都不慌张,她甚至让沈承旨又端来一碗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