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猜吧。”

说完,姜云冉轻笑而去。

只留廖淑妍面目狰狞,在牢房里嘶吼:“姜云冉,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我早该杀了你!”

将死之人,姜云冉根本不予理会。

她领着夏岚沉默回到马车上,才道:“方才她说的话,你可都原原本本记录下来了?”

丹凤卫的行事自有其规则,她们的确奉命行事,可无论做什么都会记录。

至于是否上表,全看上峰的意思。

丹凤卫行册从不会偏颇记录,因此可以当成呈堂证供。

夏岚未曾想她知晓这些,犹豫片刻,才道:“未经允许,不予上报。”

姜云冉轻笑一声。

知晓阮忠良不是自己的父亲之后,姜云冉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此刻她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压在心头数年的纠葛全然散去,再无怨怼。

微风从窄小的窗户吹进来,扬起姜云冉鬓边的一缕发丝。

这位平民出身的姜娘娘仙姿迭貌,气韵天成,一颦一笑都优雅端方,好似天生就适合这九重宫阙,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凤凰展翅,浴火重生。

夏岚凝望着她,忽然明白为何陛下命她们从此听从姜云冉的诏令。

整个后宫,怕也是只有她能稳于泰山,和陛下配合得天衣无缝。

之前女将们私下也会议论,讨论姜云冉是否因为美貌而被陛下看中。

如今看来,全然不是。

她先是成为了陛下最需要的人,以此迅速上位。

美貌只是她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聪明和稳重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方才她审问廖淑妍,不过三言两语,就打中了廖淑妍的七寸,以此问出自己想要的线索。

夏岚能在三十岁的年纪成为都指挥史,其能力自不必多说,此刻她不由也好奇:“娘娘为何不多问其他细节。”

姜云冉抚平发髻,她回过头,笑着看向夏岚。

能问出这一句,就意味着夏岚摆明了身份和态度。

从此可以为姜云冉所用。

她道:“其他事,会让阮家抄家灭族,一定会牵连阮含栋。”

唯有事关阮父之事,是阮忠良一人所为,他自己杀人灭口,只能牵连他一人。

即便阮家会因此而影响,总不会让家族跟着一起覆灭。

所以姜云冉只单问这一点。

至于阮忠良做的其他事,那些筹谋数年的勾当,阮青天的来头,姜云冉都不会询问。

廖淑妍即便知晓所有细节,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听到姜云冉的回答,夏岚难得笑了一下。

她其实生得很婉约,不过常年面无表情,让她显得十分威严肃穆。

这样一笑,就如同家中长辈那般,多了几分随和。

“若娘娘不是妃嫔,臣都想请娘娘进丹凤卫,娘娘未曾学过,但刑讯审问的手段却是一流。”

姜云冉愣了一下,四目相对,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原来是在考验她。

“刑讯,不过是问心。”

回到听雪宫,姜云冉洗漱更衣,把身上的所有衣裳都换下。

等忙完了,姜云冉才坐下来吃了口茶。

青黛道:“赵大人正在敬安宫中忙碌,稍后才到。”

姜云冉颔首,她闭了闭眼眸,把今日的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这才放松下来。

取出针线,姜云冉慢条斯理做着。

一枝翠竹还未绣完,钱小多快步而入。

他在姜云冉耳边低声道:“娘娘,朝阳大长公主击鼓入宫了。”

大长公主击打的是登闻鼓。

从国朝初定,登闻鼓就摆放在朱雀门外,若谁有冤屈,又求助无门,可敲击登闻鼓鸣冤。

不过鸣冤可以,却因惊扰圣驾,所有击鼓鸣冤之人必要被罚二十廷杖,以免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