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会愿意阮忠良那样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呢。”

她自嘲地说着,眼中却没有半分多余情绪。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姜云冉看着她,道:“我父亲,应该是阮忠良的孪生兄弟吧。”

“否则无法解释,这世间为何会有两名一模一样的人。”

母亲不会看错,阮忠良的确同父亲生得极为相似。

若是短时间相见,她怕更不会认错,只是时隔多年,故人重逢,母亲被阴差阳错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短暂被伤心蒙蔽了眼睛。

更有阮忠良自己主动承认,让这件事显得越发顺理成章。

后来两人被送进逸香阁,母亲再未说过阮忠良的只言片语,但姜云冉现在回忆起来,她并没有因为这一段被背叛的往事而反复纠结。

她心里放不下的,一直是姜家的蒙冤。

要么就是已经放下,因为阮忠良那样的人伤怀完全不值得,要么就是已经有了怀疑,苦于鞭长莫及,最终全部藏在心里。

对于当时的宣若宁来说,跟女儿和其他孩子们一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姜云冉呼了口气,看向廖淑妍:“你见过我父亲吗?”

廖淑妍神情有些恍惚,她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年早春,阮忠良高中二甲传胪,意气风发。

皇榜之下,南安伯府的管家和廖淑妍的三弟上演了一出榜下捉婿。

满城皆沸。

盛世在望,繁花似锦,百姓们走在春风和煦的官道上,嘴里议论的都是新科状元,还有英俊非凡的传胪。

廖淑妍知晓阮忠良课业卓绝,绝非凡人,却也从未想过,阮忠良竟会这般厉害,考中二甲第一。

那时候她只有十八,待字闺中,一派单纯,心中满是即将成婚的喜悦。

少女春情好似溪水,温柔绵延。

她心里满满都是阮忠良,都是自己即将携手一生的良人。

大楚女子都可为官,自然没有那么严肃的男女大防,尤其是已过三书六礼的未婚夫妻,更可以随意走动。

这也是为了两人婚后和睦,两家幸福。

那一日也是赶巧,廖淑妍出门采买,正巧买到了阮忠良喜欢吃的状元糕,她就满心欢喜登门,想要同阮忠良说说话。

在春闱之前,阮忠良一心读书,两人相处时间不多,如今正巧得了空闲。

她的登门被阮家上下热烈欢迎。

门房和老管家都没有阻拦,很客气就把她请了进去。

当年阮家还在萱草巷,只是二进的老旧宅子,阮忠良的父母早亡,他十五岁就继承阮氏,成为新一代的族长。

住在老宅子中的,除了阮忠良,只有他二叔一家。

廖淑妍慢慢说着:“当年他二叔患病,卧床不起,一双弟妹都在读书,家中事务几乎都是二婶和老管家操持,二婶是个温柔贤惠的妇人,待我极好,知晓我到来之后,还亲自来陪我叙话。”

二婶娘是长辈,但廖淑妍是高门下嫁,阮家很会做人,一直待廖淑妍客气有礼。

这也是廖淑妍当年坚定选择阮忠良的原因。

“说了几句话,就有下人过来寻她,因也算是自家人,所以二婶就抱歉离开,我一人坐在书房里等待。”

“等了一会儿,我就不耐烦了,我知晓阮忠良很喜欢在后院的清静居读书,便独自一人悄悄过去。”

廖淑妍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

她脸上的笑容沉寂下来,只剩下冰冷。

“那时候的清静居很狭小,也很破败,不过是一间窄小的屋舍,我刚一靠近,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两个年轻男人在交谈,声音居然……一模一样。”

廖淑妍抬起头,看向姜云冉。

时隔多年,廖淑妍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二十年都不敢忘记。

廖淑妍躲在花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