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一问,慕容昭仪何时回宫,若娘娘回宫,我要登门叨扰。”

青黛福了福,正要出去,就听外面传来钱小多的谈笑声。

不多时,钱小多快步进来:“娘娘,陛下有请。”

姜云冉有些意外:“陛下?”

钱小多颔首:“是小柳公公来请的,说是卫婕妤的兄姐入宫,给卫婕妤吊丧。”

昨日的事情,姜云冉不知景华琰欲要如何处置,也不知慎刑司查到了多少东西,但她可以肯定,既然封号已经定下,那么事情便已成定局。

无论卫新竹的死是否与她自己有关,但在内宫档案中,她都是被人所害,她是无辜殒命,这一点不会错。

姜云冉敛下眉眼,她把给卫家人的两封信收好,道:“走吧,去乾元宫。”

长信宫比往日都要安静。

只有宫人们在宫巷里扫雪,发出沙沙响声。

有那已经结冰的雪疙瘩,顽固地不肯化去,扫洗宫人们便往上面洒粗盐细沙,用铲子一点点抹掉。

这活可不好干。

天寒地冻,地面湿滑,手指头冻得又红又肿,碰一下钻心得疼。

姜云冉的软轿路过此处,便吩咐青黛:“回去后让钱小多准备些糕饼热水,送来给这些宫人们。”

很快,乾元宫便到了。

今日的乾元宫格外严肃,除了几位凌烟阁阁臣,再无其他的朝臣。

姜云冉进入乾元殿时,景华琰还在御书房忙碌,梁三泰快步从御书房出来,对姜云冉见礼。

“娘娘略等,马上就结束了。”

姜云冉笑了一下,就在大殿落座,安静等待。

时间有些漫长。

正午的阳光慢慢爬高,只在门槛处落下一小节光影。

御书房中很安静,听不到多余的声音,姜云冉也不知今日景华琰心情可否有好转。

不过瞧见梁三泰一直守在身侧,她便压低声音问:“梁大伴,陛下……”

“可还生气?”

梁三泰今日已经恢复了弥勒佛笑脸,瞧不出任何情绪。

他道:“娘娘,这下臣如何知晓?”

“不过……待会儿娘娘伴驾时,还是温柔一些。”

那意思就是,需要哄一哄陛下。

姜云冉:“……”

姜云冉无奈笑了一下,道:“多谢大伴。”

两人也就说了这几句话,殿门倏然而开,几位朝臣鱼贯而出。

他们身上的朱紫朝服笔挺飘逸,人人皆是凌烟阁的肱股之臣。

走在最前面的老者,曾经“阮含璋”见过,姜云冉一眼便认出是姚相。

后面还有几人,都是平日里进出乾元宫的熟面孔,自然也都认识姜云冉。

见她等在此处,便知是陛下宣召,姚相都客客气气:“见过姜娘娘。”

姜云冉忙道:“姚相多礼。”

等大人们陆续离开,梁三泰显得更放松一些。

他躬身道:“娘娘,这边请。”

姜云冉便跟着他一起进入御书房。

御书房的一切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窗边幽静燃着的龙涎香,都是往日的味道。

姜云冉穿过一道道碧纱橱,掀开珠帘,才来到御书房内。

景华琰今日只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素服,他长眉轻蹙,正垂眸看着手中的折子。

梁三泰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殿中安静,无人言语。

姜云冉矗立在御案之前,规规矩矩行礼:“陛下万安。”

景华琰没有答话。

他只在折子上急书,一连写了好几行字,才终于把朱笔甩到一边。

啪嗒一声,朱笔滚落在地,朱红的墨迹在金砖上喷溅,仿佛泣血。

景华琰用桌上一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擦手,每一根手指都仔仔细细擦干净。

姜云冉依旧站在御案之前,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