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璋下意识伸手扶她,刚抓住她的胳膊,两个人就一起不受控制往边上倒去。
也是凑巧。
恰好有个小宫女路过,见了这般情景,两步上前,努力扶住了要跌倒的两人。
只可惜,她手中端着的白玉瓶被打落在地,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一股浓郁的玫瑰香飘散出来,钻入阮含璋的鼻尖。
她眉心微皱。
然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她忙去看佩兰姑姑:“姑姑,你可有事?”
佩兰崴了脚,脸色有些青白,她扶着阮含璋狼狈站起身,凌厉地看向那个宫女。
在她脚下,有两块石头散落在地上,被高大的门槛遮挡,不仔细看是瞧不见的。
这个时辰,谁从此处走过,都有可能摔倒。
小宫女吓得不轻,已经跪倒在地:“奴婢知错。”
佩兰厉声斥责:“此处的扫洗宫人是谁?路上怎可能有石头?若是今日摔伤的是才人可如何是好?”
小宫女已经吓哭了。
但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沉默地流着眼泪。
她一个三等宫女,如何能知晓这些事?
阮含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从宫门缝隙里看到外面等候的迎喜轿,轻声细语安慰佩兰:“若非姑姑机敏,摔倒的就是我了,如今倒也没有大碍,迎喜轿还等着,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慕容婕妤病了一个多月,这三日阮含璋过来请安她都闭门不见,此刻前殿门窗紧闭,两名守门宫女安静站在门口,都不敢往这边看。
佩兰恨恨看了一眼前殿,丢给阮含璋一个眼神,低声道:“怕不是故意而为,毕竟宫里人人都知晓,陛下不喜玫瑰花露。”
“此事万不能罢休,打量我们阮家是好欺负的?”
怎么就这么凑巧,打翻的这一瓶就是玫瑰花露?
阮含璋面露忧虑:“可是姑姑,侍寝的时辰不能等。”
佩兰一咬牙,道:“让红袖陪你去。”
阮含璋有些慌了:“姑姑。”
“才人,你莫要怕,做好自己便是,”佩兰紧紧握住阮含璋的手,难得安慰她,“陛下一定会喜欢你的。”
等阮含璋坐上迎喜轿,轿帘轻轻垂落,她唇角的羞怯倏然转变为冷笑。
“做好我自己?”
阮含璋黄鹂嗓音只自己能听见。
“佩兰姑姑,那我可就好好做了。”
第2章 第一次侍寝,有必要这般卖力?
一路穿越狭长宫巷,迎喜轿从乾元宫北门进入,顺着花园回廊,绕过流光池,最后停在了丹若殿前。
一道不高不低的嗓音响起:“阮才人,丹若殿到。”
阮含璋深吸口气,她弯下腰,下了迎喜轿。
迎面而来的是景华琰身边的红人,乾元宫上监彭逾彭公公。
他约莫三十几许的年纪,面白无须,容貌儒雅,好似平凡书生,笑容恰到好处。
阮含璋的行走坐卧,被阮家掌家夫人和佩兰姑姑严厉教导过,待人接物早就如阮家大小姐一般,轻易叫人看不出端倪。
此刻她也不露怯,对彭逾笑道:“有劳彭公公。”
进了丹若殿,另有一名姑姑和两名宫女等候。
阮含璋在厅中落座,管事姑姑让宫女上茶。
“奴婢姓周,名夏晴,陛下国事繁忙,须得阮才人多等片刻,”夏晴姑姑淡淡道,“若才人有何要事,尽管吩咐奴婢。”
阮含璋含笑道:“有劳姑姑了。”
一时间,丹若殿中十分安静。
阮含璋静坐不动,仿佛刚一回神,便已是暮色深沉。
她微微动了一下,因学过心算时辰,知道此刻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转眼已是戌时。
红袖见她动了,轻声问:“才人可是累了?”
阮含璋面上微红,低头不语。
红袖立即便明白,对夏晴姑姑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