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她病死了,”邢姑姑有些不太确定,“廖淑妍成婚之后,我们都作为进入阮家,没过多久?约莫是栋少爷出生前,她忽然重病不起,廖淑妍怕她过病气,就把她挪到了庄子上,没多久就离世了。”
姜云冉应了一声:“你继续说。”
“其实同阮忠良第一次相见,场面还挺温馨,若是写成话本,想必也能引起旁人的艳羡,”邢姑姑竟然笑了一下,“当时我是在场的。”
“那一日廖淑妍出府,去的是甘霖书社,当时是为了观察乡试拔得头筹的一名姓孙的秀才,”邢姑姑道,“只是那日不凑巧,我们刚到,孙秀才就走了,廖淑妍倒也不着急归家,便在书社中读书。”
“后来忽然开始下雨,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然就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彼时已是傍晚时分,许多客人就都在窗前议论,担心自己能否顺利归家,只有一名清俊的年轻人坐在桌边,依旧安静读书,心无旁骛。”
“就是那时,廖淑妍注意到了阮忠良。”
不为外物所动,心志坚定又俊秀年轻,难怪最后选定的是阮忠良。
“后来雨略小一些,廖淑妍就想命春倦去买伞,可是左近商铺的伞都卖光了,一把不剩。”
虽然此时被俘受困,但当年的记忆似乎的确很美好,让邢姑姑短暂忘却了窘迫。
她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神色。
“廖淑妍不想淋雨,她站在书社门口,有些焦急,就在这时……”
就在这时,一把油纸伞送到了廖淑妍面前。
那个俊俏的年轻书生站在身后,眉宇柔和,眼带笑意,他温和道:“小姐,这把伞借给小姐暂用。”
廖淑妍的白皙脸庞蓦地一红。
她忙收起留恋的眼神,垂下眼眸道:“若是借了我,你用什么?”
年轻书生浅浅勾起唇角,他说:“细雨淋淋,秉烛夜读,岂不妙哉?”
“小生还得多谢小姐,给了小生一个享受夜读的机会。”
姜云冉都忍不住要啧啧称奇。
这阮忠良,真是个能人。
难怪把少不更事的廖淑妍糊弄的晕头转向,的确有几分本事。
邢姑姑结束了回忆,她道:“当年那些过往,如今即便回忆,也确实很是温馨,难怪当时廖淑妍芳心暗许,非卿不嫁。”
姜云冉听到这里,不由询问:“第一次相见是春日,一直到次年春闱结束,两人一直暗通款曲?”
邢姑姑嗯了一声,说:“是的,每一次我都伺候在小姐身边,两人相知相许,情意绵绵。”
姜云冉蹙了蹙眉头。
若当时的阮忠良是替身,那么真正的阮忠良,是否知晓当年的事情?是阮家安排,还是他亲自操控。
若是他亲自操控……
想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自己未来的妻子,也都能舍得出去。
“他们成婚之后,同成婚之前有何不同?”
邢姑姑愣了一下,她道:“没有不同。”
“阮忠良还是那般温柔,待廖淑妍极好,廖淑妍怀大小姐的时候,还在萱草巷的旧宅,当时阮忠良为了让她开心,特地在旧宅中挖了一个小池塘,让她赏景纳凉。”
姜云冉若有所思:“我知晓,后来阮忠良步步高升,一家人搬去了香樟巷的三进大宅中。”
邢姑姑说:“正是如此,当时廖淑妍正怀着栋少爷,阮忠良还是为了让她高兴,又在新宅子中挖了池塘,这一次的池塘可宽阔许多,挖出来的土还在花园中堆了一个小山丘。”
此时,姜云冉耳朵一动,她似听到了什么。
“好了,就说到这吧,”姜云冉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一滩烂泥似的邢姑姑,笑容灿烂,“姑姑,今日多谢你了。”
邢姑姑没办法抬头,只能看到姜云冉干净整洁的鹿皮短靴。
她想起第一次见姜云冉,当时她还只是个刚入宫的绣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