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昭仪不去看周宜妃,她垂眸看着手指上的白玉戒子,慢慢呼了口气。

“太后娘娘,臣妾自幼读书,三书五经皆熟读于心,心中只家国天下,只陛下一人,当查到此事的异常时,臣妾便知此事不能善了。”

“家具不比金银珠宝,更不比茶酒盐糖,想要让那么大件的家具不翼而飞,非细心筹谋绝不可能,宫中的宫人们,尤其是典物局的尚宫姑姑,更不可能做到。”

“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言及此,梅昭仪慢慢抬起头,她平静回望周宜妃,声音干净清澈。

“臣妾依照太后娘娘旨意处理宫事,秉公执法,并非故意针对,若此番禀明有不妥之处,还请各位姐妹勿要太往心里去。”

这话真漂亮。

她就是按照懿旨办事,查出蹊跷,直接上报,同私情无关。

周宜妃紧紧攥着帕子,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姜云冉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意识到周宜妃其实也是可怜人。

她入宫至今,虽然数次同周宜妃有言辞龃龉,可周宜妃从未真正为难过她,甚至她也不曾听说周宜妃为难过旁的宫妃。

她的确脾气不好,飞扬跋扈,总是尖酸刻薄,仿佛天下人都对不起她。

但后来姜云冉推测出她因大皇子生来孱弱以致产后心症,便不再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