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宠妃娘娘。

姜云冉不能让她如愿,也不会让她如愿。

“德妃娘娘,口说无凭,您这是故意栽赃陷害,”姜云冉撑着扶手站起身,虽然面色苍白,但神情是异常的坚定,“妾早就在陛下面前发过誓,若妾胆敢背叛陛下,必将遭受……”

姜云冉的话还未曾说完,景华琰便淡淡开口:“够了。”

声音戛然而止。

姜云冉此刻才慢慢转过头,苍白着面容看向景华琰。

景华琰并未动怒,他甚至依旧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只放下茶盏的时候,发出了嘭的声响。

“姜采女,多余话且不要再提,你只用证明自己便是了。”

听到景华琰还让姜云冉解释,徐德妃脸上的得意也慢慢掉了下去。

姜云冉心中并未放松,她看向景华琰,一字一顿道:“陛下,未做过的事情,永远也无法证明清白,你不能要求受害之人证明自己的无辜。”

这话言辞犀利,却让景华琰的目光柔和下来。

因为姜云冉说的对极。

“今日德妃娘娘无凭无据,光靠三寸不烂之舌就要污蔑宫妃,若陛下真的信了,日后长信宫怕不是要攻讦成风?再无宁日?”

她一连攻击了两句,然后画风一转,语气倏然柔和下来。

“妾能行至今日,名声、份位、荣耀、荣华全赖陛下赏赐,与妾而言,陛下就是妾的天,妾的未来也全靠陛下恩赏。”

姜云冉情真意切。

“妾哪怕背叛天下人,哪怕做尽恶事,都只会为了陛下一人,为了陛下在乎的家国。”

“更何况,妾无论想要什么,只同陛下言语便是,陛下待妾一贯爱重,从不会让妾空手而归。”

“何苦去求不相干的旁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简直是最完美的辩解之法。

只看景华琰的表情,便知他听进了心里去。

可恶。

太可恶了。

姜云冉一个乡野村女,怎么会这般精明。

徐德妃面容沉寂,手指重新刺入手心,发出尖锐的疼痛。

她没有证据,姜云冉自然也没有,但她的逻辑却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无人可以指摘。

姜云冉看向徐德妃,眼底泛出一抹红,有些不解,又有些愤懑。

“德妃娘娘,妾之前不管因何,到底救了娘娘一命,”姜云冉道,“娘娘恩将仇报,是为不义,胡乱编排污蔑宫妃,是为不仁,枉顾忠义伯的谆谆教诲是为不孝,欺上瞒下是为不忠。”

姜云冉彻底同徐德妃撕破了脸。

“德妃娘娘,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尽做,如何还能让人信服您的‘检举’呢?”

徐德妃眼睛赤红。

“你!”

她几乎忘了这里是乾元殿,忘了皇帝陛下还在身侧。

“你这个贱人,你住嘴!”

徐德妃彻底失去了理智。

景华琰面色幽深,他低声斥责:“够了,德妃,休要胡闹!”

徐德妃倏然看向他。

她撑着扶手,缓缓起身,一步两步上了前来。

“我胡闹?”

徐德妃重新看向姜云冉,高高扬起了手。

然而那染着丹蔻的手还没碰到姜云冉一根发丝,姜云冉便哎呀一声,整个人边往后倒去。

“云冉!”

但景华琰却没有让她落地。

他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直截了当把她打横抱起,牢牢护在怀中。

他面容冷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梁三泰,宣太医。”

徐德妃泫然欲泣,她上前一步,就要阻拦。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