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忙站起身,一脸感激:“还是婕妤娘娘细心,还这样关怀我,实在感谢。”
说着,她忙让宫人准备,又请了纽姑姑吃茶,一刻之后,就披上斗篷跟着纽姑姑一起走了。
徐德妃住西六宫,距离东六宫不远不近,今日正好天气晴好,慕容婕妤便提议一起步行过去。
穿过漫长的宫巷,绕过一个又一个宫门,厚底靴踩在澄浆砖上,发出吱嘎的声响。
岁月都被踩在了脚下。
有了救治卫宝林的交情,又算是邻居,所以慕容婕妤、卫宝林和姜云冉现在关系也还算热络,彼此之间也多有走动。
不知不觉间,生疏和冷漠就被打破了。
尤其是卫宝林,若非姜云冉,她怕是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因此她看到姜云冉,便先笑了一下。
“说起来,德妃娘娘能痊愈,妹妹是立了功的。”
姜云冉道:“不过是向陛下禀报疑点罢了,可领不得功劳,并未做什么大事。”
卫宝林淡笑着摇了摇头,她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一声,面色依旧苍白。
比之前在听雪宫的时候,卫宝林还要消瘦,整个人瘦成一把骨头。
宫中漫长的岁月,寂寥无言的人生,消磨了她的意志,让她对生少了几分期盼。
她那双眼,只剩下一潭死水。
卫宝林因为疾病缠身,已经撤牌子两载,至今却未有好转。
她自己似乎也一无所求。
慕容婕妤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担忧,却什么都没说,只挑了个悦耳的话题。
“听闻令兄令姐今岁要下场秋闱,他们是圣京有名的少年天才,明年你家或许能一门双进士。”
“到时候家里庆祝,可要请我吃一杯酒。”
卫宝林出身圣京卫氏,百多年来一直都是官宦人家,没出过阁臣,也从未见过封疆大吏,却一路平顺,稳当至今。
其父为翰林院学士,正五品官职,曾多次入宫经筵讲官,是为学富五车的学者。
卫宝林上有兄姐,下有弟妹,皆文采出众,敏而好学,广被京中各家赞扬艳羡。
众多儿女中,唯独卫宝林年少体弱,经年养病,从未有过出色名声。
却也唯独她入宫为妃,让卫家也成了皇亲。
虽不受宠,但陛下很给卫翰林面子,也很爱重人才,因此卫宝林入宫没多久就被封为宝林。
卫宝林听到这话,麻木的眼眸也多了几分神采。
“阿兄阿姐的确很是刻苦,但京中人才济济,父亲母亲也不求他们能一飞冲天,只要平稳上榜便好。”
说到这里,卫宝林顿了顿,她咳嗽一声才道:“听闻,阮宝林的阿弟和表兄今岁也都下场了。”
此事姜云冉是知晓的。
不过更细节的,就不好打探了。
阮忠良此人惯会装腔作势,阮含栋的消息一点都未传出,只知他一直在家中读书,几乎不在京中的宴会上露面。
姜云冉记得,他比阮含珍小两岁,今年才刚十七。
十七岁,就已经过了童试,成为了秀才,的确是很优秀了。
但阮含栋的童试排名只在中游,并不算太过惊才绝艳,因此并未引起旁人的揣度。
倒是卫宝林的长姐卫新雅,考中玉京童试第一名,是为案首。
长兄卫新英考中第二名。
因此,卫氏狠狠出头露脸,被旁人一顿赞许。
今年的秋闱经过钦天监的推算,考试时间比往年晚了一个半月,要到十月初才能开考。
就在这几日了。
慕容婕妤便道:“同场竞技,不看身份,端看实力才学,你放心便是。”
卫宝林苍白着脸浅笑。
她仰头看了看天,虽只窄窄一条,可苍穹却亘古不变。
那么高,那么远,永远触不可及。
“不求阿兄阿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