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无误点说。

是兴师问罪的脸上。

拜昨晚认了错还要被打屁股惩罚所赐,这会儿林稚水本能地觉得宁商羽不像那么大人有大量,特别是这个时间点还清闲地在这里,多半是要旧账新账一起清算的。

然而,林稚水性子可不是那种乖乖等着待宰的小羔羊,想了几秒,决意先发制人,那张瓷白的脸蛋儿瞬间就板起了,控诉意味很重:“宁商羽,你家暴我!你打我屁股,你还背着我收礼物,收两个……”

这刻,林稚水甚至觉得自己在这场家族利益结合的婚约里,绝对占据了道德高峰。

她被酒精润过的嗓子在醒来后并不会沙哑难听,许是天生体质缘故,口音很软,反倒是有种黏了水汽一样。

宁商羽罕见地极有绅士风度等她控诉完,才冒昧一问:“林小姐,你冷么?”

什么?

林稚水茫然地眨眼。

下秒,宁商羽俊美锋利的眉骨露出一丝意味深长,话却直接:“倘若站在道德高峰的林小姐不冷的话,考虑什么时候把衬衫还我?”

林稚水顺着他的话,视线也落回了自个身上。

她在陌生的酒庄自然没有预备衣物,裹得也不是浴袍,而是明显是宁商羽尺寸的衬衫,松松垮垮笼罩在她身子,显得过于宽大了。

而睡梦中隐隐约约闻见的那股冷杉气息,就是从料子溢出的,这会儿,下意识地轻轻嗅之,发现残留未散的味道早就沿着锁骨往下霸道地渗透了她全身肌肤。

“你闹着不肯睡,醉后非得说自己是小豌豆公主,这床不是家中的那张黑丝绒大床,床垫不够软,硌到你了。”

短暂的死寂气氛里,宁商羽每一个字都跟重重砸在林稚水脆弱的小心脏上似的,偏偏他又从容不迫地帮她拼凑着昨晚活色生香的画面:“最后要闻着我衬衫才肯安分下来。”

林稚水瞬间变得安静得不行,自然日光下衬着淡红的眼和脸蛋都更显透明。

她突然怕宁商羽又冒昧一问,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宁商羽眼眸极深凝注她片晌,话又问得轻描淡写:“我味道好闻么?”

“……”

林稚水实际上是真没怎么贴身闻过别人的味道。

她体质孱弱缘故,特别是年幼时期,隔三差五就会来个新的过敏源,阿琴她们整日惶恐连外面的新鲜空气都能有一不小心毒死她的奇效。

以至于林稚水以前所能接触到的永远都是干净无味的。

而在宁商羽身上除了那股充满说不上来的雄性荷尔蒙生命力特质激发她本能地想探索欲望外,还有那股极好闻的冷杉气息,不浓郁,透着股若隐若无的清冽……

总之,挺能取悦到林稚水的嗅觉的。

沉默极短暂的时间里,被男人气息取悦了一晚上的林稚水已经在从道德高峰往下爬了,顺带也小幅度爬下床,赧然地装平静样子。

她拒绝正面回答宁商羽任何的问题。

刚朝浴室方向走几步,陡然想起什么,又慢慢地退回到宁商羽身旁,体型过于悬殊太大缘故,她只能仰起细脖,明澈剔透的眼眸恰好被他西装别着的狮子胸针流丽光芒照射映入,微微闪亮,衬得似泛起碎光潋滟般好看。

而林稚水倏地靠近,忍着衬衫下的臀部那股隐隐作痛的异样感觉,将手轻搭在了宁商羽肩膀时,稍微踮起脚尖,尽可能勉强想与他保持平等姿态,一字一字说:“宁先生,你真的太重了啊。”

昨晚被反剪手腕捆上领带,压制在镜子前测量他筋脉起伏的手感记忆犹新。

那异于常人的滚烫重量也是不可忽略的。

说还不会调侃人呢。

这个道德高峰,她想了想,还是得攀一下的。

虽然实打实挨了一顿惩罚,但是林稚水白日就像个旗开得胜的小赢家,到临近中午时,酒庄的主人陆誉衡在两个“弃婴”被无情退货后,又得知宁商羽的未婚妻竟也在这座岛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