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秒后,最终走到门前,正曲起手指触及上面如镜的屏幕,准备解开密码锁,蓦地,有只闪烁着点点金光的萤火虫不知从哪儿无声漂浮到了她雪白指节上。

林稚水下意识止住动作。

这只小小萤火虫就犹如夜里一盏指路灯,逐渐地,照明了这扇庄严大门的缝隙,又悄然地游荡?*? 了进去。

是没锁的。

林稚水表情愣怔,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至关重要的一点。

她手开始细微颤抖,抵住门轻轻往里推了推,真开了,近乎是下一秒,整栋原本沉寂氛围的华美别墅全部灯光像金浪一样在格外深邃夜幕下亮起。

最先映入林稚水琉璃眼眸的是红色玫瑰,从眼前客厅大理石地板到位于中央的水晶吊灯,沙发以及楼梯之处都是被一大片大片美轮美奂盛开着的玫瑰花缠绕着。

仔细端详。

又会发现鲜艳的玫瑰只是点缀陪衬,真正闪闪夺目的是用红宝石精心雕琢出的玫瑰形状花束,数不清有多少聚在一块儿,观赏价值级高。

这是宁商羽准备的?

他在哪?

林稚水有些惊艳到恍惚地注视了片刻,才想起,下意识地往前走,裙摆柔滑的拂过那些满地的玫瑰花瓣,直到她忽顿住了。

前面不远处。

宁商羽从旋转楼梯现身,还是白天视频里看到的那一身线条极其锋利的黑绸西装,墙壁上垂落若星悬的鎏金壁灯照映着他俊美到摄魂夺魄的面容。

比起新闻上的画面。

此时此刻的他更显真实,就在眼前。

林稚水无端感到莫大的委屈,眼眸几乎生理性地眨了两下,故意不去看他了。

直到宁商羽高大挺拔的身形走到面前,见她垂头,侧过情绪明显的脸蛋躲避着,他却反而微微俯近。

林稚水呼吸很轻,还是闻到了他好闻又浓郁的冷杉气息,仿佛从鼻尖一直蔓延到了喉咙,乃至这具极其敏感脆弱身躯的五脏六腑去。

她安安静静站着不动,垂下的睫毛投射出漂亮剪影。

宁商羽幽深的眼神低低端详了林稚水很久,在彼此间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下,继而,大手去握起了她身侧静垂着的手。

没有亲吻,而是像温柔耐心地抚摸珍宝一样,从她腕心一寸寸地揉捏着,落在了那无名指上。

林稚水不明所以,终于舍得抬头看向他。

宁商羽薄唇勾起弧度,带着滚烫气息,亲了亲她白皙指节。

虽然不如激烈的亲吻来得直接,这种不经意一个举动,却能触动到林稚水酸涩难抑的心口,她抿起的双唇轻动,欲开口。

下一秒,亲眼看到宁商羽单膝跪在了这片玫瑰花海里。

林稚水清透见底的瞳孔骤缩,裙摆下的高跟鞋尖像是踩不稳,遵从身体的本能想后退,却被他紧紧握着手,筋骨修长的手指稍微用点力,不让走。

宁商羽不让她走。

即便再怎么眼高于顶的年轻傲慢雄狮也会有为情爱俯首一日,他对她无法割舍下的情爱,最终战胜了一直以来满身满骨深重的权欲。

资本至上。

永远不及林稚水至上。

林稚水看到他西装革履地下跪做着类似求婚的动作,胸口莫名生出一种脆弱的无措感起来,又想强撑出平静点儿的状态,声音溢出唇:“你干嘛。”

“林稚水。”宁商羽唤她完完整整的名字,继而,又将她无名指亲了下,意图很明显,语调低缓问道,“你可以嫁给我吗?”

林稚水在紧张,又透着轻慢的茫然情绪反问:“我们不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吗?”

“不一样。”宁商羽指腹温柔摩挲着她指节这一小块白嫩的肌肤,琥珀眼眸藏着更深更沉的情绪,一直注视着她,“是林稚水,愿意嫁给宁商羽吗?”

林稚水不惜明面上以离婚为代价下这盘棋,要一个唯利是图的野心家给予出爱情。

宁商羽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