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也在港区居住了很久,她不回宁家,只要宁商羽允许,上上下下是没有人会说什么闲话,哪怕已经彻底放权的宁徽诏,都没过问一句。
这段时间,宁濯羽远赴海外出差途中,有落地这里约她出去吃了一次饭。
顺带聊起等过完这个年,宁商羽的商业图版就要更新了,他以个人名下的财富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对舟隆港口的收购,以及手段强硬地收割了裴家的基业……
等年后正式的新闻公布,到时估计在国际上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宁濯羽说的这些,林稚水全程很平平静静的倾听,却没有流露出想回泗城的意思,哪怕她心知:
宁濯羽大老远特意选港区落地,是想给她一个台阶。
宁商羽不来带她回去了。
最后这顿饭以宁濯羽挑食难伺候,光明正大的嫌弃这家餐厅的乳鸽没有泗城乳鸽嫩,又在接待生敢怒不敢言的微笑注视下,慷慨大方地多付了三倍小费而结束。
一起离开时,林稚水想了想,又对宁濯羽很认真地说:“我还是觉得港区的乳鸽,比泗城的乳鸽嫩。”
宁濯羽不太服气,当日回去时就给她空运了一箱冒着热气儿的乳鸽。
还连续空运了半个月。
这个家族本身基因里带来的傲慢胜负欲,简直无人能敌。
居住在林家老宅的阿泱等人整个年底到春节都吃乳鸽吃到吐,纷纷委婉地暗示林稚水就承认一下泗城的乳鸽更嫩,免得大家都饱受宁濯羽的隔空投喂之苦。
林稚水偏不说。
心思细腻的阿泱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太多鸽子有负罪感,林稚水就没有再去过广场喂白鸽了,而是整日待在家里下棋玩。
林稚水从书房抽屉的角落翻了一个水晶质地的棋盘出来,饶有兴致的自己跟自己博弈,都跟不会腻似的。
转眼天气逐渐暖和,在家中静养到完全身体康复的盛明璎开始去公司上班了,一清早醒来,当看到被日光洒满餐桌上的好几道菜又是鸽子时,一手扶额。
林稚水起得早,裹着睡袍端坐在椅子上,正慢悠悠喝着汤。
母女俩的筷子都没往鸽子去。
过会儿,盛明璎嫌燕窝粥煮的甜腻,放下精致瓷碗时,语气不咸不淡突然提起:“宁商羽之前年底时吩咐过人,把我做?*? 手术的那家医院私人飞机场重建。”
重建需要审批,等宁氏家族秘书申请的合规流程下来后,开始要施工,盛明璎这边才后知后觉知道这个事。
而应诗贤也告诉她,可能是因为林稚水当时在赶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盛明璎又想起,原来她那时趴在病床头委委屈屈说建议飞机场应该建楼顶去,是因为给摔了……
林稚水指尖下意识握紧了勺子,片刻又松开,轻轻嗯了声。
表示知道了。
如果不是宁商羽在意这个,盛明璎也不会注意到这个细枝末节,她隔着餐厅桌的距离,注视着女儿那双神似丈夫的古典怜悯琉璃眼眸,笃定的说:“你是太担心妈妈,才摔倒的,对吗?”
林稚水抿抿唇角,也看着盛明璎。
是的。
她当时下车时就感知到自己走不了路,身子的力气就跟被抽空了一样,又不好叫保镖搀扶着走,怕摔倒,还特意把高跟鞋给脱了,没想到还是摔了。
林稚水对一个人的爱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直白又鲜活。
可她爱怜悯谈情,偏偏爱上了只谈利益的野心家宁商羽。
气氛安静数秒。
盛明璎问完这个,又说道:“这段婚姻,你真要取舍掉?”
毕竟她在家居住了非常久,久到明面上和私底下都没有再跟宁商羽有过任何联系,任谁都看得出问题。
林稚水轻声道:“妈妈,我在下棋。”
宁商羽的这盘权力博弈的棋局已经结束,如今轮到她和他下这盘棋了,她一早就说过,不愿做棋子。
她只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