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气氛异常沉默,后排的真皮黑色座椅上还搁置着巴掌大的首饰盒,里面是宁商羽亲自特意现身私人拍卖会拍下的顶级蓝宝石戒指,用来哄林稚水的,甚至还在太平山顶的餐厅安排了鲜花玫瑰和烛光晚餐。
都派不上用场了。
奚宴端着沉稳的专业秘书姿态坐在副驾不敢多过问半句,默默地,打开了舒缓的音乐,意图稀释下弥漫在空气中如有实质般的压迫气息。
直到宁商羽一句话强势又冷硬地落了过来:“回老宅。”
他真走了。
不会再踏入港区地界。
林稚水是回到林家老宅才收到了奚宴暗地里的通风报信,垂眼看完消息,什么表情都没有,脚步很正常踏入了家门。
而另一边宁家老宅,宁徽诏也该到了兑现当初选择的时候。
他把宁惟羽从深城召回了家里来,窗外从雨到雪轮着降,雕花灯笼被寒风刮得打转儿,没一会儿,有盏犹如年久失修般,重重坠落在了玉石阶上。
这个突兀的响声,终于让暖气融融的明亮室内不再死寂。
宁惟羽眉骨却还浮着来时的霜雪温度,先是修长的手指将密封袋拆开,继而,那份被完整保留下来的出身证件让他逐字逐句看了很久。
久到,他阴暗的心中浮现出跟段宜娉一起艰难在外度日的那段时光。
原来,母亲教他念宁琛启的名字,日复一日教他写宁琛启的名字,以泪洗面的告诉他,这个叫宁琛启的男人会庇佑他一生。
是这个意思?
不是父亲。
竟不是父亲……
宁惟羽眼底顷刻间就布满了红血丝,抬首,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宁徽诏,这个居高临下,被他自幼起就在心里视为信仰一样存在的神明。
灯光映着宁徽诏苍老脸上的皱纹,只要提及段宜娉,养好的精气神就会一下子溃散,嗓音嘶哑又无力:“当年我找到你,叮嘱你要守口如瓶自己的出身,在宁家不可再提段宜娉三个字,你一直没提,我以为有生之年这样就能赎罪。”
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