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一切棋局,脑子多琢磨几圈,就很清楚看破生性阴险狡诈的裴胤想走哪步棋了。
他心知肚明下半场官司赢面各参半,准备了两手……
只要她出面。
裴家就可以提前退场,放出风声是宁家内斗才引发了这场风波。
林稚水分析给在雨幕中被乱了心的裴观若听,也温柔又清醒的点她:“我跟你画廊有交集,这点,足够让裴胤做文章了。”
裴观若双眼完全通红:“你不能出手帮我。”
“很抱歉,我出手帮你,就会伴随让宁商羽的商业布局全盘落空的风险,我不能赌。”林稚水的手腕温度也十分冷,唇齿轻轻吐出四个字:“他更重要。”
宁商羽的国际形象至关重要,不能深陷为了内部斗权,让一个名声狼藉的裴家私生女,去控告宁惟羽这种丑闻里。
否则他将来野心勃勃独吞裴家在航运图上的产业时,更会受到外界公众的质疑。
裴观若虚弱又消瘦的身体蓦地僵化在了黑暗里,任由雨水无情泼洒着她的脸和垂散在肩头的长发,也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水。
半响后。
裴观若像是整个人恍惚完了,又重新抓住了林稚水如同月光般轻柔地一片衣角,“我想见母亲一面,稚水,我不求别的,我只求能在病床前见上一面……见一面。”
林稚水垂眸抿着唇,睫毛在脸颊投出极美的剪影,正静静注视她。
身后,冰冷华美的别墅上方,一面极宽敞的落地窗亮着璀璨水晶灯光,相隔的距离犹如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宁商羽披着黑丝绒睡袍的高大挺拔身影,就站在巨大的玻璃前,气场锋利又极盛,无声地,在夜色里笼罩着林稚水。
“救救我。”
“稚水,你再救我一次……”裴观若仰着头盯着林稚水这张怜悯平静的脸,求到,声线颤抖又绝望:“再救我一次,我会牢牢记住你恩情,稚水,你小时候在宁家那次,你也曾慈悲心肠救过我的……”
宁家?什么时候的事?林稚水眼中茫然了一瞬。
而裴观若已经开始对她磕头,重重地敲在了大理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