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羽靠坐着单人沙发,黑色长卷毛的发尾恰好到肩膀,衬着五官极艳丽深邃,愈加透着危险的神色,他甚至都没给宁舒羽开口的机会,先侧首,询问宁商羽:
“亲爱的哥哥,请问我可以掐死他吗?”
一般在老宅内部的场合下,坐镇高位的宁商羽话很少,都是神色漠视着家族斗争失败,又被他连带权柄一起继承下的产物们。
宁商羽缓缓瞭起眼皮:“他虽毫无建树,却是老爷子亲手抚养长大,别弄死了。”
宁舒羽的父母虽是嫡系,却对家族产业毫无兴趣,甘愿在外做一对流浪艺术画家,他大概是继承了艺术家细胞,也无经商天赋,连读书都是靠宁商羽作为兄长,捐图书馆在国外念了个知名大学。
平日里,仗着有人纵容,才能在祖宅无限制地自由出入。
宁商羽这话有袒护着意思,宁濯羽无法动他一根汗毛,嘴角却勾起个颇为阴阳怪气的假笑:“是啊,我们毫无建树的小公主能取悦下老爷子心情,也算是为家族做贡献了,这点作用,确实比门口那两个石头狮子稍微要强一点。”
“你才是看门狮!”
“呵,谁顶着一头金毛啊?”
“宁濯羽,你才19.8cm不配跟我说话!”
“谁又知道你有没有造假……”
华丽内厅,顷刻间都是两人唇枪舌剑地在互相质疑对方繁殖下一代的能力,哄笑声四起,热闹得过了头。
宁商羽懒得去平衡这类无聊问题,离座去洗手间。
而宁舒羽也逐步跟了进来。
宁商羽瞥了他一眼,站在落地式池前未动。
宁舒羽视线先盯着宁商羽骨节分明的大手,摆明儿是存着这个家族男性基因生来就刻在骨髓里的极重攀比心,不信邪地跟来目睹比他还发育更好的超大“尺寸”。
见宁商羽迟迟没解皮带,他故意激将法问:“哥,你不会是真作弊,怕被我发现吧?”
宁商羽冷静的面目下沉默几秒,恩赏了他四个字:“怕你自卑。”
五分钟后。
宁商羽拧开水龙头,按洗手液,冲洗,最后擦干净,不疾不徐走出洗手间,任由身后的宁舒羽垂头气馁地跟着回到客厅。
他恍惚了一刹那。
自卑了!
但是又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脆弱自尊心,小声嘟囔:“就这极端洁癖,又挑剔的要死,长这么大有什么,还不是用不到。”
而此时,宁商羽行程非常忙碌,只在祖宅待了片刻,像是刷新固定任务一样,完成后,提前离场。
四月中旬的尾巴,林稚水在家中没等到百忙之中的宁商羽空降港区,倒是被他那架私人机,接到了泗城。
也引起顶级豪门圈哗然,甚至有几家私下依旧不死心,疯狂地想从林稚水身上窥探出点联姻内幕,以及她的平生
往深了扒后,却发现比起林家长女隔三差五地在外被传出一些惊骇世俗的事迹。
而林稚水这位林家次女,被深藏久居在港区,就显得神秘低调许多,甚至极少人见过她的真容。
被沦为话题中心的正主林稚水,正在秘书黎近的陪同下,先是流转于两场私人顶级的拍卖会,最后到了家久负盛名的餐厅享用晚餐。
快超过十小时以上了。
宁商羽行踪难测,始终没有现身一面。
不过林稚水现在很好认,毕竟能用得起黎近的,可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包厢内,林稚水独坐在椅子上,此刻也不专心好好吃饭。借用阿琴的意思来说,只要没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的汤碗里都能养小鱼。
正单手托腮,将一双雕着昙花纹的筷子把玩着,在光下,指尖反倒是像细白的美玉。
这幅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很快,被从绕着屏风进来的人惊扰了:“林稚水?你怎么在这儿?”
林稚水循声抬头。
“之前听你姐姐说你足不出户,怎么从港区跑这么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