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下去。

倘若死了也一了百了。

可是当在医院被抢救苏醒后,崔岱云经历了生死大关却突然没了说出真相的勇气。他额际隐约有青筋浮动,嘶哑而难听的嗓子伴随着颤抖:“砚棠,砚棠是我们害死的。”

林稚水微微垂眼,将手机录音打开,很轻地放在沙发上。

下秒,崔岱云犹如陷入了一遍当年的回忆道:“林氏最高机密科研医疗数据之所以会被窃取,是秦熠安在暗地里告诉了那个勒索者,从我这里下手……”

他太信任人,完全是被蒙在鼓里,无意中做了秦熠安手上撬动林家的一把刀刃。

林稚水又说:“秦熠安算准了,我父亲不登船拿回机密数据,就会面临重大信任危机,以后在医疗领域就无人再敢跟他做生意,所以他必须登船。”

崔岱云仿佛这层躯壳下的灵魂已经追寻当年一起死掉了,冷汗淌过额角点头:“是,他先利用了我,又假意一起出海暗中保护砚棠的安危,实际是他早在游轮上动了手脚,无论这个交易能不能成功,从一开始……秦熠安狼心狗肺,就是冲着砚棠这条命去的。”

林稚水指尖滑过躺在沙发上的冰冷机身,放柔声音:“他这么处心积虑下这盘棋,连一丝生机都没有给我父亲留下,是为了什么,想必你就算当年被蒙在鼓里,现在也知晓真相了?”

崔岱云知道。

也是无意中发现了当年真相的一角,才会不可置信又愤怒地找秦熠安对峙,如今林稚水都已经猜到这里了,他闭了闭眼道:“秦熠安当年向宁氏家族献上的那份抑制性瘾的残缺数据……是偷了砚棠的。”

林稚水指尖骤然一顿,眼眸意外地看向了他。

这是她没猜到的。

崔岱云手指用力紧攥轮椅上的手扶,语气沉重:“当年秦熠安一直靠跟砚棠自幼长大的情分,才能跟林家强强联手占据港区生物制药的市场,可秦家研发方面的专业有所欠缺,不如砚棠天赋异禀,后来他得知砚棠在暗中秘密研究这个……就起了狼子野心!”

而秦熠安没料到林砚棠防着一手,才没有成功偷窃到最完整的原始数据。

崔岱云也是为了成功考核进宁氏科研团队,故而,用在林氏最高权限的职务便利去翻找林砚棠留下的一些珍贵数据资料。

才发现了当年蛛丝马迹真相。

“我不知道砚棠为什么在暗中秘密研究这个,这个你得从秦熠安身上问出真相。”

崔岱云重新对视上林稚水那双神似林砚棠的古典琉璃眼,许久,削瘦清俊的脸孔充满痛苦的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你一出生就失去健康,自由和父亲。”

……

又过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