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烟叹息一声，冷漠地开口：“黄全亮，你或许不知道，赵乐天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的父母对他很不好，非打即骂，小时候甚至好几次差点把他给打死了。”

黄全亮怔住，木愣愣地看过来。

“他父亲是赌鬼，母亲是酒鬼，一不顺心就会拿他出气，从小到大，他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直到二十岁的时候，赵乐天母亲喝酒喝死了，父亲也因为欠债太多承担不了这个结果，跳楼自杀。

赵乐天才拥有喘息的机会。

即便从小生活在黑暗泥浆中，赵乐天也跟他的名字一样，非常乐观，积极向上的生活。

他常说的一句话：能活着就很好了，能活着就很幸运了。

赵乐天经常用这句话安慰黄全亮，也是因为，他真的认为，活着就很幸运，只要能好好活着，世界上没什么坎过不去。

“他比你还穷，每个月工资都要去还父亲欠下的账。”姜以烟盯着黄全亮的眼睛，“即便这样，他看到你吃不饱饭，还愿意用仅剩的钱，接济救助你。”

黄全亮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那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身边的人，特别是你。所以他一直鼓励你，安慰你，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

多好一小伙啊。

姜以烟心里暗自可惜，就是眼光不太好，把畜生当朋友，害得自个儿丢了小命。

黄全亮眼睛发直，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楼外隐约响起警笛声。

刚刚姜以烟用手机给魏兴安发消息，让他直接报警，算算时间，这会儿警察应该正好也到了。

两分钟后，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房门口。

菩提大帝已经彻底懵逼了，怎么也没想到比试现场，会逐渐演变成逮住杀人犯的现场。

“来了？尸体在厕所墙壁里面。”姜以烟朝着那间狭窄，隐隐散发着臭味的厕所努了努嘴。

看到警察，黄全亮蓦地沉默下来。

在警察掏出镣铐靠近时，他又说话了，声音很轻很轻：“我杀了他之后，把他砌进了墙里，他眼睛一直闭不上，就那么死死盯着我。”

“其实我也后悔过，是我对不起他。”

姜以烟撇嘴，“惺惺作态。”

嘴里说着后悔，也不见他道歉。

黄全亮戴上镣铐，被警察压着离开。

姜以烟和菩提大帝也被请出了房间，这个房间是第一案发现场，警察们得收集证据。

她离开时，顺便带着赵乐天的魂魄一起走了。

黄全亮有一点没说错，赵乐天确实一直跟着他，一直看着他。

谁让他把人家尸体砌在自个儿房间里？尸体都在这儿，赵乐天不跟着他跟着谁？

站在阴凉处，姜以烟扭头对赵乐天说：“去地府报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下辈子找朋友记得擦亮眼睛，别什么垃圾都当朋友对待。”

菩提大帝看不到赵乐天的魂魄，只看到姜以烟对着空气说话，那一瞬间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你在跟谁说话！？”他瞪大眼睛问。

姜以烟奇怪地看了菩提大帝一眼：“赵乐天啊，你看不到他吗？哦，你没开天眼，确实看不见。”

天眼，俗称阴阳眼。

菩提大帝捂住胸口：“……我其实更擅长看风水。”

之前跟前任师父学本事，他就是因为怕鬼，所以学的风水紫薇盘小六壬。

捉鬼是不可能捉鬼的，这辈子都不想跟鬼打交道！

姜以烟没理会菩提大帝，继续跟赵乐天交流。

赵乐天那张青白的脸上浮现出羞愧的神情，连连保证自己下辈子一定会擦亮双眼，绝不在垃圾桶里找朋友。

警察和法医将他的尸体从墙里捞出来，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