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什么?”
“……”
“怎么不敢叫?”
顾姝儿笑盈盈的,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漆黑明亮的眼眸却蕴藏着无限活力。那是方无咎未曾在其他女孩子身上见过的,陌生又蓬勃的生命力。
方无咎离开皇帝的尸体。
走近床沿。
双手握拳鼓起勇气。
“姝儿,那天……我不是无力反抗。如果我不愿意……”
他脸色通红,再鼓起勇气也没说下去,顾姝儿轻笑。
“如果男人不愿意,女人再禽兽也成不了好事,你们酒后乱性时清醒,伤势复发时也清醒呢。方大哥,你是想说,你本来也对我有好感,是不是?我早知道。我顾姝儿光明磊落,怎么会强迫对我无意的男人呢,我又不像狗皇帝那么贱。”
她的笑容如春晓之花,直照进方无咎心里。
“好啦,别说这些了,去给我叫太医安胎。并告诉虞姐姐,皇帝出事了。”
方无咎用力点头,转身就走。
顾姝儿勾住他衣角。
“方大哥,把嘴角的笑收收,眼睛揉红,悲痛一点。”
方无咎这才知道自己在笑。
又在顾姝儿的指挥下,把皇帝尸体拉过来摆放好,收拾一番。
然后出去,面容悲痛地启奏皇贵妃,陛下因为着急淑妃娘娘的胎像不稳,忽然急昏过去了。
绯晚带着人进屋救治。
两刻钟后。
丧号吹响。
消息传遍四姑镇内外。
皇帝,驾崩了。
月华高照,银光泄地。
山林静默无声,轻风掠过旷野,吹散血腥和烽火气息。
漫漫长夜过去,便是新的黎明。
第660章 皇后与皇贵妃,谁做太后?
次日,京军、边军、义军各一万人,护佑大行皇帝回京。
战斗胜利了,战争没有。
更多瞿兵集结在边境,还有借道邻国从西部入侵的。镇守西北的何总兵与新任命的北部边关洪总兵枕戈待旦,不敢松懈。
赵怀生被任命为威武将军,带着十几万朝廷收编的义军赶回斛州,压制依旧猖獗的造反。
川蜀有势力蠢蠢欲动,惠妃留在北方,举荐了赋闲多年的安阳老侯爷赴蜀坐镇。
绯晚又任命了陆龟年做言官时的至交和搭档刘某为表彰使,率虎贲卫前往琼州,旌表册封女土司阿祁夫人,并镇抚沿途蕃州、福州各处,遥控东南沿海。
盛夏时节,全队回京。
京城内外一片缟素,留京的宗亲百官于城门外列队,跪迎大行皇帝。
白幡,素服,全队如压地银龙一样缓缓穿过城门,穿过长街,到达皇宫。
大行皇帝奉入宫城东侧的德安殿,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再举行仪式送入皇陵。
而这旧君已逝、新君未立的空窗期,便是各方势力较量角逐,争夺帝位的白热化时期。
“淮州的庆王起兵了,两三日便拥兵五万,正在扫荡收服封地周边的府镇。”
回宫第三天,刚收拾安顿好,一封加急的密报,便让晏后从睡梦中清醒,很快来到了春熙宫找绯晚商量。
绯晚坐在窗前大书案前批阅奏折,眼下淡淡乌青,已经连续多日未曾睡过好觉。
“我昨日已经知道了,姐姐稍安。”
她将手里折子批完,才停笔抬头,看向晏后。
不紧不慢说:“庆王不是老庆王的儿子,是当年的老庆王侧妃和她表弟的血脉,留王爷已经派世子到淮州去了,拿着宗室玉碟抄本,领了五千京南朱雀营的兵马,最多七日便能到达。
我又给留王世子写了一封谕旨,若有需要,可沿途调兵以及征兵于百姓,便宜行事。私下里我许他,此番征讨立功后,允他另开王府,一门双王,庆王的财物封地,都是他的。他征来的兵,也是他的。”
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