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綦廷走上前,亲自拉开车门,目光温沉地注视过来,眸色深静,如缓慢流淌的暗河,他声音也沉缓,“不行,阿柔,别的都可以给你,这张车牌不行。”
黎雅柔:“你天天开这台车出门不害臊吗……?”
哪个男人天天挂着前妻的名字招摇过市,庄綦廷不丢人,黎雅柔都觉得害臊。最近圈子里人人都在议论他们,黎雅柔没想到自己都四十多岁了,还成了一回罗曼蒂克电影的女主角,被各种戏谑调侃感情状况。
尤其是遇见庄家那群小辈,张口就问大伯娘什么时候原谅大伯,她臊到没地躲,恨不得钻回黎公馆不出门了。
“害什么臊。”庄綦廷不以为意地笑笑,绅士地握住黎雅柔的手,把她带进车内,俯身,细致地为她系上安全带。
“我说了,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追你,黎小姐。”
“那你追不上呢?不觉得丢人吗,庄大老板。”黎雅柔掀起眼帘,直勾勾地探进庄綦廷的眼底。
两人隔着近距离对视,呼吸喷洒在对方的呼吸范围,香气交融,甜熟和沉烈相撞,融化成一股特别的气味。
庄綦廷吻她鼻尖:“那就一直追。追你,不丢人。”
黎雅柔鼻尖萦着一点温热,毛茸茸地,被她拿指尖抹了下。
她盯了一下男人挺拔的背影,心想,看他能追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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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黎公馆的山茶花又提前开了,从云城移植过来的四株海云霞在公馆里养得很好。
一开始黎雅柔还担心水土不服,可植物总比她想得更坚韧,经过这几年的精心呵护,艳如朱砂的红花缀满枝头,宛如一抹浓烈的晚霞。
港岛常年炎热,万圣节前的气候最为惬意舒适。黎雅柔今日有人物专访,《风赏》杂志主编会在下午三点登门黎公馆,此时尚早,黎雅柔铺了瑜伽垫,在花园里跟着私人教练做晨间运动。
公馆日复一日充满了宁静,优雅,美好,被梁司介打理得宛如尹甸园。
黎雅柔运动过后,梁司介惯例端来清凉下火的竹蔗马蹄水。
“夫人,庄宅那头说庄生这几日要过来小住。李管家下午会派人把生活用品送过来。”
黎雅柔瘪嘴。庄綦廷上个月赖在黎公馆住了半个月,好不容易被她赶走,这个月又来。
一晃快五年。
她也算深深见识了庄綦廷的耐力,对他骨子里的执着无可奈何,他说追她,就真的追了这么多年,穷追猛舍,步步为营。
从一开始的每周两到三次的床伴,到现在,他已经能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把黎公馆当自己家。
“随他吧,他要住就住。”黎雅柔吸了一大口温热香甜的马蹄水,又说,“就是辛苦你,他每次都对你没好脸色,你别搭理他。他有雄竞癖,见不得男人。”
梁司介淡笑,这几年他跟在黎雅柔身边,越发温雅稳重,早已熟练地克制内心的波动,“不会,庄先生……其实对我不错。就是偶尔有些不友好,我能应付。”
“那你呢?怎么打算的。”黎雅柔问。
“我?”
“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不觉得日子很无趣吗,你母亲等着你回去。”
黎雅柔是两年前才知道梁司介就是日本山崎家族的小少爷,当年她兴之所至,于狗洞中救下的少年。这事源于庄綦廷“漫不经心”说漏嘴。
庄綦廷评价梁司介心思阴暗,城府颇重,让她别太天真,随便哪个男人都相信,还说给她物色了全球最顶尖的管家,能随时上岗,当然,是女的。
黎雅柔翻白眼,让庄綦廷少管黎公馆的事,赖在这里住她的吃她的喝她的,她还没收费呢!就敢置喙她的家事了!
“我母亲……”梁司介眉眼暗了下去,“夫人,我想留在你身边。”
“难道一辈子做我的管家吗?”黎雅柔微笑。
梁司介压住内心的翻涌,平声道:“不好吗。”
“好啊,我求之不得,恨不得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