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在她身后的依旧是庄綦廷。

他们还看过很多日落,维港的日落,沪城的日落,巴黎的日落,纽约的日落,东京的日落………

“如果我们没有离婚,是不是要二十五周年了?”黎雅柔啜了一口气泡水,偏过脸。

夕阳笼着庄綦廷深挺的眉骨,他轻轻眯眼,“还有三个月零八天,二十五年整。”

“时间过的好快。”黎雅柔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将身体仰倒在懒人沙发上,手臂枕着头。

“阿柔,你是不是……”庄綦廷不懂她突然提起结婚纪念日的意图,眼底闪过一丝火花。

“是什么?”

“我知道你很羡慕易二和他太太的结婚纪念party,我们现在复婚不迟,正好能赶上二十五周年,到时候我们也举办一场盛大的派对。”

庄綦廷开始盘算要请哪些宾客了,他肯定要把易坤山请过来,还要让他当主宾。想到这家伙在他跟前炫耀命好,他就膈应。

黎雅柔端详着庄綦廷认真沉思的模样,很难不发出怪异的嘲笑,“你怎么总是不死心啊?我都说了我不会和你复婚。”

庄綦廷本来柔和的面容瞬间绷直,显出几分阴郁,“我不会再做那些让你伤心的事,我们现在不止床上和谐,床下也很和谐,我中意你,你也……中意我,复婚不是迟早的事吗?”

“阿柔,庄宅不能没有女主人,说出去不像话。”庄綦廷回想起靠黎雅柔的睡裙和香水度过的日日夜夜,心中便冷冷空虚。

黎雅柔的睡裙都快被他用完了,他总不能让佣人去洗这些东西,每次使用完,都亲手洗干净,再用吹风机烘干。不拿去洗衣房,是怕佣人撞见后觉得男主人是个变态。

他这个年纪,要脸。

黎雅柔大手一挥,很简单,“没事,等阿衍阿洲他们娶老婆,庄宅有了少奶奶,就有了新女主人。”

庄綦廷语气沉冷,浸入骨髓的威严在瞬间回炉,“他们结婚了就滚出去,谁赖在家里一辈子,我就打断谁的腿。”

这些年,有三个儿子住在庄宅破坏他和黎雅柔的二人世界,他已经很不高兴了。他就等着儿子们都搬出去,他可以好好享受夫妻独处的快乐,没想到黎雅柔却跑了,不回来了。

就在庄綦廷发威时,黎雅柔一脚踢过去,“少逞威风,老东西,他们是我儿子,你欺负他们就是欺负我!”

庄綦廷唇线绷直,克制地瞥了一眼妻子,又温柔下来,“阿柔,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不愿意回来。”

他所有的招都用完了,他黔驴技穷。他只是想和妻子复婚,这难道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你目前还不错,挺好。”黎雅柔悠悠闲闲地晃着白嫩脚丫。

海上的夕阳陨落得很快,没过多久,金色就暗了,夜围剿了这里,海鸥在仅存的余晖中盘旋,高歌。游艇很快就点亮了所有的灯,让这里煌煌如白日。